第10章 妈真阴险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就不合时宜但又很配合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潘裕林捂住饿得乱叫的肚子，脸都羞红了。

古人说，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是他饿了一天了，愿意为五斗米折腰啊！

钱老太扬着脑袋道：“既然你醒悟过来了，就说话算话，吃吧。”

潘裕林如同得了赫令般，忙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潘裕波和潘玉丽、田萱也坐下开吃了。

众人吃了几口才发现，钱老太和潘老头并没有坐下，更没有动筷子。

“爸、妈，你们不吃吗？”潘玉丽疑惑地问。

钱老太摆出早就酝酿好的失落情绪，道：“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说完，她就一脸悲愤地回了屋。

潘老头清咳了声，有样学样的满脸失望地道：“我也吃不下，你们吃。”

说完，他还重重地长叹了口气，也回了屋。

潘裕波、潘裕林和潘玉丽面面相觑。

潘裕波：“爸妈这是被大哥伤到了吧。”

潘裕林：“大哥那么过分，妈都说了要交二十块钱的家用，他还讨价还价，爸妈不伤心才怪。”

潘玉丽：“咱们给爸妈留点饭菜吧，晚上他们饿了想吃的时候，还能有东西吃。”

潘裕波、潘裕林：“好。”

潘玉丽把一大盘鸡蛋沫都给两老留着了，潘裕波和潘裕林也没有表示反对。

躲在门背后，从门缝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潘老头，轻手轻脚地来到正在做伸展运动消食的钱老太面前，小声道：“他们给我们留饭菜了，还把桌上唯一的荤菜青椒炒鸡蛋沫，留了一大部分给我们。”

“看来你这两天哐哐甩巴掌，把他们打醒了些。以前他们什么时候想到过咱俩吃没吃饭啊，更不会给咱俩留饭菜了，更别说留荤菜了。荤菜早会被他们自个吃精光了。”

潘老头拿了个牙签，边剔牙缝里的肉，边继续道：“就是裕海，冥顽不灵得很，你都哐哐扇他巴掌、淋他满头的粥了，他还清醒不了。”

钱老太边左右扭动身体做运动，边小声蛐蛐：“还不是因为他身边有个搅屎棍，两个人锅配盖，一个比一个不清醒。”

不过这一世，钱老太是不指望任何子女给自己养老了的。

她那么扇他们巴掌、定那些规矩，并不是为了改造他们，纯粹是当够了老妈子，她要出气，要多攥点钱在自己手上。

另一边，潘裕海一家三口出了家门，都不敢让人看到他脸上的伤，赶紧躲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妈是不是疯了？你可是家里的长子，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私底下无人的时候，赵桐一点都不隐藏对钱老太的厌恶。

“这些年，家务活不都是她干吗？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往家里交钱了，还不是都这么过来了！这两天，她抽什么疯！又要平摊家务，又让我们交家用的！”

清脆的“啪——”的一声响，打得赵桐脸都侧了过来。

潘辉在一旁看到妈妈被爸爸打了，都不敢呼吸了。

“你明知道妈在发疯，你还出什么馊主意！要不是你说我们只交十块钱的家用，妈照顾了我们这么久，都没让我们给过钱，肯定不会在意十块二十块的区别的，我会挨那么多巴掌吗？！”

赵桐委屈地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带着哭腔道：“我当时那么提议的时候，你还不是同意了的，现在怎么全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了？”

“你以为我看到你被妈那么打，我心里就好受吗？我多巴不得妈打得是我，我替你把那些巴掌全受了！”

潘裕海看向别处，目光阴沉：“她不会打你的。她教育自己儿子是天经地义的，打你骂你，容易落人话柄。”

“妈真阴险！”赵桐愤愤地骂了句。

她突然又想到：“潘玉丽今天出去找了一天的工作，都没找到。妈现在让她住进了家里，她要是一首找不到工作，妈该不会把她自己的工作，转给潘玉丽吧？”

潘裕海沉着脸，没说话。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会斩钉截铁地说绝不可能。

可是自从钱老太同意把潘玉丽和田萱留在家里，还让他们一家三口从房里搬到了客厅，他就拿不准了。

“妈要是把工作给潘玉丽，我第一个不同意！”赵桐道：“她的工作早就应该转给我了！我给她生了潘家的长孙，要把大辉子培养成才，我们得废多少心力啊！咱家就你一个人赚钱，你的压力多大。我要是能接了妈的工作，和你一块赚钱，你的压力能小多了不说，咱们也能存更多钱了！到时候就算单位不给你分房子，咱们也能自己买房搬出去单过，不用再受你妈这份窝囊气了！”

潘裕海眼底思绪翻涌。

赵桐早就在钱老太面前提过，想让钱老太把工作转给她的事，但是钱老太一首没松口。

虽然现在厂里的工作一般都要求高中学历，但这种要求又不是没有操作空间，更何况钱老太仓管的工作没啥技术含量，赵桐就算只有小学文凭，也能做得很好。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挤在客厅的角落里，连说体己话的私人空间都没有，要是真能早点攒够钱买房搬出去，摆脱现在的生活，那就太好了。

潘裕海招手示意赵桐凑近些，小声交代起了她事情……

……

翌日一早，钱老太被厨房的乒乒乓乓声给吵醒了。

她打着哈欠走进厨房，就看到了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赵桐。

赵桐看到钱老太起来了，脸上立马堆满了笑，道：“妈，你怎么起来得这么早，饭菜还有一会才好呢。”

怕钱老太误会她起晚了，她又赶紧接着道：“你说让我负责今天的饭菜，我一点都不敢忘，昨晚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事，天刚亮，我就起来做饭了。”

钱老太还没说话，潘裕波哈欠连天的来到了钱老太的身后，怨道：“大嫂，你做饭有必要乒乒乓乓弄得这么响吗？你这是想让一家人都起来陪你做饭吗？昨天二姐也没像你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