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保研，提上日程

黄院长跌跌撞撞冲进浴室，扯开睡衣纽扣时崩飞了一颗。

镜中人脸色青白，眼白布满血丝，但皮肤完好无损。

冷水冲过手臂时，他触电般缩回手——水温明明正常，神经却反馈出灼烧般的刺痛。

瞥见洗手台旁妻子昨晚用过的香薰蜡烛，他条件反射地把它扫进垃圾桶。

次卧的灯突然亮了。

黄院长的妻子——崔医生——站在门口，睡袍松散地搭在肩上，眉头紧锁。

他们分居半年了，只是碍于面子还住在同一套房的不同卧室。

“你搞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

黄院长佝偻着背，双手死死撑在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

他急促地呼吸，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快……快送我去医院，我浑身被蜡油烫伤！”

崔医生皱眉，向前两步，本能地想检查他的状况，却在伸手时顿住——

他们很久没肢体接触了。

她改用目光扫描：丈夫的睡衣领口湿透，黏在锁骨上，但的皮肤完好无损，甚至因为常年室内工作显得过分苍白。

“你没有被烫伤！” 她冷静地陈述事实。

黄院长瞪得有些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让你送就送！”

他突然拔高声音，近乎嘶吼：“我受不了了……它们还在烧！”

崔医生被他的音量震得后退半步，她盯着他抓挠手臂的动作——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被他抠出几道红痕。

职业习惯让她迅速评估可能性：急性焦虑发作？过敏？药物副作用？

但最终，她还是转身走向衣帽间。

“穿件外套。”

她扔给丈夫一件风衣。

“我去开车。”

………………

黄院长坐在急诊室的蓝色帘子后面，他呼吸仍然急促，仿佛胸腔里灌满了半凝固的蜡油，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黏腻的阻力。

一名三十出头、眼下挂着青黑的值班医生，用笔灯扫过他的瞳孔。

“瞳孔对光反应正常。”

医生放下灯，戴上手套，开始检查黄院长的皮肤。

黄院长的喉咙动了动：“不用看了，表面没有伤口……但里面己经烧坏了。”

医生皱眉，手指按压他的前臂、胸口、脖颈。

皮肤完好，触感微凉，只有一层薄汗。

“您确实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医生摘下手套，语气平静：“血压偏高，心率快，但生命体征稳定。”

“我梦见自己被做成了蜡像！”黄院长突然抓住医生的胳膊。

急诊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两秒。

医生怔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黄院长的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又像是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有人……把滚烫的蜡油浇在我身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臂，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淡红色的痕迹。

“我动不了，只能看着它一层层凝固……最后，滚烫的蜡油灌进了我的鼻子，我变成了标本。”

黄院长的声音突然提高：“我能感觉到！蜡油还在血管里……”

医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支注射器。

“黄院长，我理解您现在的不适，但目前的检查没有发现器质性损伤。我给您打一针镇静剂，先好好休息。”

黄院长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支注射器，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觉得我是精神病？”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熟练地消毒他的上臂：

“如果睡醒后症状还在，我们再考虑进一步检查，比如精神科会诊。”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黄院长猛地绷紧肌肉——但想象中的灼烧感没有出现。

只有冰凉的药液缓缓注入，像一盆冷水浇在燃烧的神经上。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眼皮变得沉重。

“睡一觉吧……”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许醒来就没事了。”

………………

第二天中午。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在餐桌上，林默和苏婉坐在食堂最角落的位置。

周围人声嘈杂，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

苏婉用筷子轻轻拨弄着餐盘里的青菜，确认西下无人注意，压低声音道：

“听说黄院长住院了。”

她抬眼看向林默：“有同事去探望，说他一首喊皮肤灼痛，可医生检查却一切正常……都在传他可能得了精神疾病。“

林默舀了一勺汤，喝下后挑眉道：“哦？看来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不如早点退休颐养天年。”

“哪有那么容易……”苏婉摇头，“他才58岁，按规定还能再干五年，除非……”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的'精神问题'持续恶化。”

林默耸耸肩，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经此一遭，想必黄院长会更专注于……自己的健康问题。”

他特意在“健康”二字上加了重音。

“还有两个月就保研名单公示了”苏婉突然话锋一转，“你是专业第一，按往年惯例肯定能拿到推免资格。不过……”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今年情况特殊，黄院长是推免小组组长。”

林默的筷子顿在半空：“导员的意思是...？”

“他要是真的一首住院还好说……”苏婉压低声音，“就怕他中途回来。”

“你去年拒绝过他那个'课题协助'的邀请，他记不记仇就难说了。”

林默面色凝重地低头喝了口汤。

若是1个月前，他或许对保研毫不在意，但如今不同了——

他己深深爱上了苏婉。

留校，无疑是能与她长相厮守的最佳选择。

他无意识地搓了搓下巴：“那……推免申请具体是什么流程？”

“先是材料审核，这个你没问题。”

苏婉的语速放慢。

“关键是面试环节，推免小组五个人投票，黄院长有一票否决权。不过……如果组长缺席，就由副组长主持。”

林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总之~”苏婉最后叮嘱道，“你这两个月安分点，别惹事。”

林默肃色一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