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云星澈眼尾迸出血泪

当他第不知多少次偷瞥床上蜷缩的身影时，晨曦正巧漫过云星澈耳后——那片龙鳞纹下，属于男子的喉结轮廓正在晨光中缓缓消散，连带着三年前那道剑伤也化作红莲的养分。

天火余烬飘落在慕容玄策的千机算盘上，他屈指弹开一枚滚烫的灰烬，玄铁佛珠擦过第三枚"坎"卦：

"仙尊这手焚天诀，倒是比三日前慢了半息。"

澹台烬并指削断檐角铜铃，铃铛未落地便燃成铁水：

"本尊纵使慢上十息，也好过军师用《归藏》推算三十六遍才敢落子。"

他靴底碾过青砖上未干的血阵，那是慕容玄策用来诱萧锦临入局的噬心咒残痕。

九连环玉佩撞击声突兀响起。

慕容玄策袖中暗格弹出一环，算盘"离"位珠子突然迸射，钉入澹台烬脚前三寸：

"仙尊当年觉醒灵根焚尽三城时，可没这般怜惜棋子。"

他指尖朱砂不知何时在柱上洇出「七分谋天」，最后一笔却故意拖出血痕。

澹台烬忽然笑了。

这是慕容玄策第一次看清他唇角纹路——竟是被天火反复灼烧形成的冰裂纹：

"慕容公子当年哭着捡先帝断指时，倒把《连山》背得一字不差。"

他指尖烛火猛然暴涨，将慕容玄策刚写的谋字烧成焦黑，

"本尊厌极算计，尤其算计本尊的人。"

三十六枚玄铁佛珠突然悬浮结阵，慕容玄策扯断串线，任刻着六十西卦的珠子在两人间织成星图：

"仙尊可知萧锦临心口莲纹己吞了红莲业火？"

他故意让"震"卦珠子擦过澹台烬颈侧，"您当年没能烧死的...可是要借他的手重生？"

整座大殿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澹台烬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压来，每粒天火余烬都在重复他的判词：

"本尊既能焚城，就能再焚一次轮回道。"

当光明重现时，慕容玄策发现千机算盘"乾"位嵌着片带血的龙鳞——正是三年前澹台烬从他前朝玉牒上撕下的封印。

"赌命的那三分..."

慕容玄策突然捏碎"坤"卦佛珠，地面应声裂开萧锦临逃跑时的剑痕，

"我押仙尊焚不尽自己的心魔。"

澹台烬踏着火龙掠向星穹时，九连环玉佩正好解开最后一环。

慕容玄策踩碎满地算珠，在血阵残迹里补全了后半句

——「三分赌命」的"命"字，用的是澹台烬落地未熄的天火余烬。

晨雾未散，朱雀长街己飘起八百盏描金灯笼。

萧锦临咬着云星澈买的芝麻糖饼，看绿裙少女蹲在胭脂摊前，银蝶簪子险些戳进朱砂罐。

"这个颜色像不像你心口莲纹？"

云星澈突然抹了道绯红在他手背，指尖划过静脉时，系统弹出提示：【肢体接触存活时长+15分钟】。萧锦临正要甩开，却见那抹红突然渗入皮肤——竟是业火红莲的伴生血砂。

"两位客官，天机阁新到的避火符..."

卦师捧着罗盘挤过来，话没说完就被糖葫芦小贩撞歪头巾。

萧锦临趁机拽着云星澈钻进人潮，掌心触到的腰肢比想象中劲瘦三分。

"萧道友心跳又快了。"

云星澈突然将咬过一半的糖球塞进他嘴里，琉璃糖衣映得唇色潋滟，"是怕追兵，还是怕..."

话音被爆竹声炸碎，舞狮队翻着跟头掠过他们头顶，狮口吐出的焰火竟凝成澹台烬的虚影。

萧锦临瞳孔骤缩。

系统光屏在喧闹中渗出黑血：

【警告！检测到仙尊神识标记】

"我要那个！"

云星澈忽然扑向捏面人的老妪，绿纱裙扫过摊位上栩栩如生的龙形面人。

老者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青光，枯指捏出个背生红莲的火龙：

"姑娘要的可是这焚天..."

"要小兔子！"

云星澈劈手抢过未成型的白面团，发间银蝶振翅掀翻整个摊位。

萧锦临摸到滚落脚边的龙形面人，龙睛处两点朱砂正与系统面板共振——这分明是慕容玄策安插的探子。

正午艳阳穿透水粉铺的茜纱窗时，云星澈正对镜试戴珍珠耳坠。

萧锦临盯着他光洁的耳垂，昨夜见过的龙鳞纹与喉结仿佛从未存在。

"客官娘子好福相。"

掌柜奉上缠枝铜镜，"这鲛珠最配冰肌玉骨..."

镜面忽地闪过慕容玄策的千机算盘虚影，云星澈却恍若未觉，转头时耳坠晃出残影：

"萧道友觉得呢？"

萧锦临喉结滚动。

系统突然弹出粉色特效：

【双人任务进度99% 建议进行以下动作：绾发/描眉/共饮交杯茶】

"丑死了。"

他弹飞那枚价值连城的鲛珠，拽着人冲进对面酒楼。

二楼临窗座位的酒壶还冒着热气——分明是有人刚撤离。

云星澈趴在栏杆上指着杂耍艺人咯咯笑时，后腰红莲纹正在木栏烙出焦痕。

暮色渐浓，萧锦临咬着云星澈强塞的合欢糕，看河灯载着谎话连篇的祈愿笺顺流而下。

少女蹲在石阶濯足，绿纱浸透后隐约透出腿侧封印链的轮廓。

系统突然震动：

【存活时长己刷新！新任务：触摸封印链】

"萧道友。"

云星澈回眸时，万千河灯在他眼底碎成金红火星，"说谎的人..."

对岸突然爆开漫天焰火，映亮河面下密密麻麻的药王谷追兵符咒。

萧锦临扑过去的瞬间，云星澈腕间红绳突然断裂——最后一枚苗疆巫铃正正落进他掌心。

萧锦临抓住巫铃的瞬间，系统光屏炸成血红色：

【苗疆情蛊激活！可操控水下傀儡30秒】

他毫不犹豫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铃铛表面的蛇纹上。

"收网！"药王谷长老的厉喝被巫铃尖啸刺破。

河底符咒突然调转方向，三十六个持弩傀儡反身扑向施术者，淬毒箭矢将追兵阵型撕开缺口。

云星澈突然闷哼着跪倒，腿侧封印链泛起青光。

萧锦临借系统提示抓住他脚踝，指尖触到锁链瞬间，眼前闪过陌生记忆——燃烧的苗疆圣殿里，少年祭司正将红莲纹烙进孩童脊椎。

"别看..."

云星澈眼尾迸出血泪，业火不受控地漫过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