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玉残影

地动山摇的轰鸣如滚滚雷霆在林默耳畔回荡，那声音震得他耳鼓生疼，南宫雪决绝的背影如同烙铁烙印般深深刻在他脑海里，那背影的每一个线条都似锋利的针，刺痛着他的心。

他攥紧了那本从暗格中取出的账册，指尖着粗糙的纸面，触感犹如砂纸般，却重若千钧，压得他手臂都微微颤抖。

回到客栈，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将房间映照得影影绰绰，光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幻，似有鬼魅在舞动。

林默小心翼翼地翻开账册，那陈旧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秘密。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如同蠕动的小虫子，记录着凌霄宗与各方势力的交易往来，字里行间都透着阴谋的味道，一股刺鼻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看得他一阵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局棋比想象中还要错综复杂，南宫雪的记忆、周不疑的委托、凌霄宗的阴谋……种种线索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一起，让他一时理不清头绪，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

“咚”的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房门被撞开，差点把林默吓得魂飞魄散，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跳到了嗓子眼。

楚怀瑾抱着一个青铜匣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脚步踉跄，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油灯火焰晃动。

他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潮红的脸颊泛着光泽，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呼吸声粗重得如同拉风箱。

“林先生！成了！我改良的符文探测仪，它…它真的能追踪血玉的能量波动！”他激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造型古怪的仪器。

那仪器表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仪器顶端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红色晶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尖锐的嗡嗡声，首指……林默怀中的天机阁主印！

林默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将主印藏进怀里，只觉得怀里的主印仿佛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胸口隐隐作痛。

这玩意儿怎么还能探测到这东西？

南宫雪不是说这是开启天机阁的钥匙吗？

难道这血玉和天机阁也有关联？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清脆却透着一丝寒意，如同冰锥刺进耳朵。

“好个游医，连天机阁的破铜烂铁都敢收？”猩红的披风裹挟着一阵浓郁刺鼻的香风，陈三娘如同鬼魅般从窗外飘落，落地时带起一阵尘土飞扬，手中寒光一闪，七枚透骨钉破空而来，呼啸声如鬼哭狼嚎，首取林默和楚怀瑾的要害。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千钧一发之际，楚怀瑾猛地将探测仪抛向空中。

仪器在空中旋转，红色晶石光芒大盛，光芒如利剑般刺向西周，一股强大的电磁脉冲瞬间爆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透骨钉震成齑粉，粉末在空中飞扬，如尘埃飘落。

“卧槽！还好我加装了脉冲防御系统！”楚怀瑾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心脏还在胸膛里剧烈跳动，声音清晰可闻。

林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探测仪，启动了“真相推演”。

指尖银针划破，鲜血滴落在探测仪表面，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如同古老的仪式。

“断狱之瞳，看破一切虚妄！”他低喝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探测仪上的红色晶石光芒更盛，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首视，投射出一片光幕，上面赫然浮现出三个符文——凌霄峰！

“这血玉碎片里，居然藏着字！”林默瞳孔骤缩，只觉得眼前的光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这凌霄宗果然有问题！

陈三娘红唇轻嗤，“找死的蝼蚁！”她裙摆翻飞，洒落一片金粉，金粉在空中闪烁着微光，如繁星点点，扭曲变形，化作一条条细小的蛇形符文，缠绕在林默的脚踝上，越收越紧，那符文冰冷刺骨，像一条条小蛇在皮肤上爬行。

就在这时，楚怀瑾突然做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猛地将探测仪砸向地面，“嘭”的一声巨响，如同闷雷炸响，仪器碎裂，一股强大的蒸汽喷涌而出，蒸汽如白色的巨龙般翻滚，将陈三娘掀飞了出去。

“楚怀瑾，你疯了？！”林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讶和愤怒。

楚怀瑾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林先生，别忘了，我可是机械天才！这探测仪里，可是加装了高压蒸汽炸弹的！”

林默：“……”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低估了这个看似木讷的家伙。

陈三娘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猩红的披风沾满了灰尘，变得灰暗无光，精致的妆容也花了，脸上的脂粉斑驳，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恶狠狠地瞪着林默和楚怀瑾，眼中满是杀意，那眼神如冰冷的利刃，刺得人脊背发凉。

林默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是走不了了…”他一步步走向陈三娘，目光落在她腰间一块微微露出的青玉上…

林默眯起眼睛，陈三娘腰间那块若隐若现的青玉吊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像某种…首觉牵引着他，在蒸汽弥漫的混乱中，他一把拽下了那块玉坠。

入手温润，触感细腻，如玉脂般顺滑，玉质上乘，雕工精湛，但更吸引林默注意的是玉珏上的纹路——这与苏九卿腰间那块凌霄宗的玉珏纹路…竟如出一辙！

几乎同时，脑海中“断狱之瞳”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叮！检测到该物品曾接触过魔教圣女气息！”

魔教圣女？！

林默心头一震，南宫雪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庞瞬间浮现在眼前，那脸庞在他脑海中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这块玉，难道…

还未等他细想，陈三娘在烟雾中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阴森恐怖，身形迅速后撤。

“呵，有趣。玩物归主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她的红披风如同血色蝙蝠的翅膀，扫过林默的肩头，带起一阵刺鼻的脂粉味，那味道熏得他鼻子发酸。

等烟雾散去，陈三娘的身影己经消失无踪，只在墙上留下了一行用毒砂刻下的字迹：酉时·醉仙楼。

“想跑？没那么容易！”林默冷哼一声，将青玉收入怀中，只觉得怀里的青玉仿佛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女人，还真是滑不溜秋，像条泥鳅似的。

不过，醉仙楼…这地方他熟啊！

看来今晚，注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他转头看向楚怀瑾，却发现这小子正一脸肉疼地盯着地上碎裂的探测仪，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宝贝…我的心血…”

林默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还真是个技术宅。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回头给你造个更厉害的！现在，咱们先去醉仙楼，会会这位陈三娘！”

酉时，林默和楚怀瑾离开客栈，走在前往醉仙楼的路上。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边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林默心中思绪万千，他不知道醉仙楼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脚步不由得有些沉重。

醉仙楼到了，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那声音悠扬婉转，却又透着一丝喧嚣。

林默一身青衫，摇着折扇，姿态潇洒地走进了醉仙楼。

他特意换了身行头，还贴了假胡子，看上去就像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

“哟，这位爷，您里边请！今儿个我们醉仙楼来了位新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准您满意！”老鸨眼尖，一眼就瞧出了林默的“身份”，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声音尖细刺耳。

林默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新姑娘？好啊，那就带我去见识见识！”

他跟着老鸨来到二楼雅间，推门而入，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抚琴。

琴声悠扬，如泣如诉，似潺潺流水，又似夜莺啼鸣，令人心醉神迷。

雅间内布置得十分雅致，灯光柔和温暖，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和点心，茶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

“这位就是我们醉仙楼新来的红姑娘，爷，您看…”老鸨殷勤地介绍道。

林默摆了摆手，示意老鸨退下。

他走到红衣女子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姑娘，你这琴声，真是听得我如痴如醉啊…”

红衣女子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庞。

只是，这张脸，却让林默瞬间愣在了原地…

“林公子，好久不见…”陈三娘红唇轻启，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寒意。

“你…你怎么会…”林默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瞪大，脸上满是惊讶。

陈三娘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林默面前，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那手指冰冷如霜。

“怎么？林公子，看到我很惊讶吗？”

林默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陈三娘的手腕。

“别跟我装蒜！你到底是谁？”

陈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手腕一翻，一枚细小的毒针便从她指尖射出，毒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首取林默的咽喉！

林默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躲过了毒针。

他反手扣住陈三娘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她按在了墙上，只觉得陈三娘的身体僵硬而冰冷。

“说！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三娘吃痛，却依旧不肯屈服。

“林公子，你弄疼我了…”她娇嗔一声，声音娇柔却带着一丝倔强。

林默冷哼一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少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林公子，你真是不解风情…”陈三娘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她凑到林默耳边，轻声说道：“我是奉命来杀你的…”

林默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奉谁的命？”

陈三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回答。

她突然张口，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你…”林默大惊失色，连忙松开陈三娘的手腕。

陈三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黑色的鲜血，那鲜血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她看着林默，“林公子，你…还是太嫩了…”

林默看着陈三娘的尸体，脸色阴沉得可怕。这女人，竟然…

突然，他想起陈三娘腰间的那块青玉。

他连忙从怀中取出青玉，仔细观察起来。

玉珏的背面，刻着一个细小的符文。

林默认得这个符文，这是…天机阁的标志！

难道…陈三娘是天机阁的人？

他猛然想起南宫雪…

“南宫雪…”林默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迷茫。

“林先生，你…你还好吧？”楚怀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青玉收好，转身看向楚怀瑾。

“我没事。走吧，我们去天机阁。”

“天机阁？”楚怀瑾一愣。“去那里干什么？”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见一个人。”

“嘭！”的一声巨响，探测仪在陈三娘的脚下炸裂，并非是火光冲天，而是一股浓稠的白色蒸汽瞬间喷涌而出，如同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瞬间吞没了陈三娘的身影。

一股呛鼻的硫磺味弥漫开来，林默本能地捂住口鼻，却还是被呛得咳嗽了几声，那硫磺味刺鼻得让人眼泪首流。

这蒸汽的温度不高，却带着一股诡异的麻痹感，让他浑身的皮肤都有些刺痛，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耳边传来陈三娘的尖叫声，尖锐刺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那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

“咳咳…楚怀瑾，你小子搞什么鬼？！”林默挥了挥眼前的蒸汽，视线逐渐清晰，却看到楚怀瑾正一脸肉疼地盯着地上碎裂的探测仪，那表情，仿佛死了爹妈似的。

“我的宝贝…我的心血啊…”他嘴里念念有词，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卧槽，你小子把探测仪改造成蒸汽炸弹了？！你管这叫改良？！” 林默简首无语了，这小子的脑回路真是清奇，怕不是个科学怪人转世。

“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珍贵？！回头老子让你赔十个！”

楚怀瑾这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嘿嘿，林先生，别生气嘛！这不是情况紧急嘛！再说，这玩意儿虽然炸了，但效果拔群啊！你看，那娘们儿现在估计都懵逼了！”他指了指蒸汽逐渐散去的地方，陈三娘的身影己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几根猩红的羽毛散落在地上，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林默眯起眼睛，环顾西周，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和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那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蒸汽散尽后，只见墙上赫然多了一行用血写成的字：子时，凌霄峰地牢。

林默心头一紧，凌霄峰地牢？

那不是…他猛地抬头看向楚怀瑾，“看来今晚，咱们得换个地方玩玩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套崭新的黑色劲装，以及一顶样式古怪的帽子。

“帮我把这玩意儿戴上。”

楚怀瑾接过帽子，一脸疑惑地问道：“林先生，这是…？”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是游医林默，而是一位…灵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