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到达广陵

天色微暗，摄政王府门前，马蹄声碾碎寂静，守三的黑马浑身汗津津地停在朱漆门前。

他满脸胡子碴碴，整个人毫无形象，他将缰绳甩给了小厮，匆匆进入摄政王府。

"什么人！"两名玄甲侍卫瞬间出鞘，寒光映着他虬结的胡茬和凹陷的眼窝，"王府禁地岂容擅闯！"

守三大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老子守三都不认得了？"

他本就一肚子火，这几个月他寻遍了各地，也没找到王爷要杀之人，唯一一位同名的，坟头草都重新长了十次了。

侍卫凑近借灯笼细看，脸色骤变："属下有眼无珠！请守三大人恕罪！"

守三翻了个白眼进入王府。

墨竹园书房内。

李慕辰端坐在桌案前，苍白的手指无意识着青玉扳指。

李慕辰正与宋谨之守一守二商议前往江南事宜。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李慕辰放下羊脂玉茶盏。

守三扑通跪地，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属下无能！三月来踏遍天下，未找到主子要杀之人！"话音未落，屋内温度骤降。

李慕辰瞳孔微缩，都想不起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你是说，本王命你出去杀人？"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守三抬首懵圈了：主子这是在问自己吗。

守三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起："主子，三个月前您亲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时屋内的其他人也不知该如何插话。

守一守二同时屏息，怕他扯出柳新月的名字，而如今失忆的王爷，最不该想起的就是那个让他几乎丧命的女人。

李慕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罢了，本王此前受伤，忘记了不少事情。”

李慕辰虽视物不清，但闻见了守三身上异味过重，"你且先退下，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与守西过来。本王有事交待。”

待守三退去，书房里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李慕辰展开江南奏折，朱砂批注在宣纸上晕染开："守一与谨之去药庄安排药材，到时用于分发，守二随本王去知府衙门。广陵州县水患刻不容缓。"

三人同时应声：“谨遵王爷安排。”

"王爷......"守二突然支支吾吾，“您与王妃是否......"

"住口！"李慕辰猛地拍案，“跟了本王这么多年，竟连本王的性子都忘了？"他垂眸看着自己泛白的指节，语气森冷如霜，"本王向来厌恶女人。怎会有你所想之事？"

三人互相看了看，首摇头。

守二心中暗自腹诽：王爷您只是忘了，曾经您对那坏女人有多痴情而己。

"那情花毒......"宋谨之刚开口，就被李慕辰打断。

"尽快研制解药。"李慕辰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李慕辰沉默片刻道：“你还有脸提毒的事，你还不尽快将解药给本王研制出来。你这神医的名号如此之虚。”

宋谨之更是无语，碰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非得在这折腾他这医师。

守二赶忙开口道：“王爷那您，此去江南太过冒险了。到时毒性发作，如何是好。”

"王爷，江南之行太过凶险。"守一突然插话，"您的眼睛尚未痊愈，是否要同皇上说说，换个人前去。”

"胡言，如今，圣旨己下，岂容儿戏！"李慕辰厉声道。

提到眼睛，李慕辰用手指轻触眼睑问道：“谨之，为何近来，本王的眼睛白日有灼烧感。”

宋谨之凑到他的身前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给他号脉再次确认了一番道：“王爷的眼睛不足一月应可痊愈。白日有灼烧感的话，应是对阳光的刺激有所不适，可用纱巾遮挡，会减低灼烧之感。”

李慕辰点点头。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吴婉宁身着月白色襦裙，捧着青瓷汤碗立在门口，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裙摆上绣着的并蒂莲还沾着未干的水渍——那是她在厨房守了三个时辰，亲手熬制的参汤。

"王爷，臣妾熬了参汤给您补补身子，您整日操劳国事辛苦了。”她的声音像春日柳絮般轻柔。

守二听见王妃的关切，再看看自家王爷冷硬的侧脸，在心里首叹气。

这王妃温柔贤淑，比那个不顾王爷死活的柳新月不知强了多少倍，可王爷偏偏......

李慕辰开口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出发。”

三人行礼后离去。

吴婉宁端着参汤走了进去。

面带微笑道：“王爷趁热喝了吧，这是臣妾熬了一下午的。”

李慕辰点点头，端起了汤碗喝了两口。

随后道：“明日本王便要前往广陵城，王府你便多照应吧。”

吴婉宁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白，强笑道："王爷安心前去，婉宁会打理好王府。"

李慕辰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此时书房门再次响起。

是守三与守西求见。

吴婉宁见李慕辰还有事要处理，只得不舍说道：那王爷您忙，臣妾便先退下了。”

李慕辰点点头。

转身时，一滴泪悄然落在裙摆上，晕开一朵小小的水痕。

她没敢回头——怕被看见通红的眼眶，更怕看见那张永远疏离的脸。

守三守西进来后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李慕辰沉声道：“本王离开后，你们护好王府周全，京中有何要事发生，可书信本王。”

“遵命，主子。”两人同时应声。

第二日清晨，吴婉宁站在王府门口，目送车队渐行渐远。

凝香站在一旁道：王妃，咱们进去吧。今日是您回门的日子，王爷也真是的，就不能迟两天再走吗。”

"住口！"吴婉宁望着天边残星，声音发颤，"王爷心系天下，岂是儿女情长能绊住的？"她抬手抹去眼角泪痕，转身时锦缎裙摆扫过满地晨露，宛如一只折翼的蝶。

发间新换的木兰簪子，终究没能等到赏花人驻足。

凝香知道自己言语有失，颤颤巍巍道：“凝香有错还请王妃惩罚。”

吴婉宁停下脚步道：罢了罢了，以后王爷的事你莫要轻易乱说，你是本王妃的大丫鬟，本王妃不想听见，有人说你不识规矩。”

凝香低头回道：“是，王妃，以后凝香自当谨言慎行。”

城门口李慕辰的车队与张允修的车队会合。

两人寒暄了几句，"驾！"马鞭声划破长空，车队朝着广陵城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渐渐模糊了天际线。

六日后，车队到达广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