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烽火离歌

暮春的晨雾裹挟着的寒意，如同轻纱般笼罩着朱雀门。

今日便是李御离京，前往边关的日子。

李御端坐在踏雪白马上，身姿挺拔如青松，玄甲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银枪轻轻挑开薄雾，划出一道耀眼的寒光。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宛如翻涌的云浪，层层叠叠地聚集在青石板路上，将这条原本宽阔的道路铺成了一幅绚丽的锦缎。

城楼上的铜钟尚未撞响辰时三刻，送行的队伍便己挤满了临安辰，喧闹声与窃窃私语交织在一起，在晨雾中回荡。

“太子殿下保重！”随着一声高呼，山呼海啸般的祝福声骤然响起。

李御抬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玄色披风随风扫过马腹。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玄色。

李慕辰稳稳地站在城门口的石狮旁。

“皇叔倒是比本宫来得早。”李御翻身下马，东珠冠冕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慕辰静静地凝视着侄儿眉间的英气，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他抬手指向城外蜿蜒的官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本王送你出城。”

更鼓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沉沉传来，踏雪似乎感受到了离别的氛围，忽然昂首嘶鸣，声音响彻云霄。

李御轻轻抚过马颈，试图安抚它的情绪，随后忽然轻笑出声：“皇叔当本宫是三岁孩童？”笑声清脆而爽朗。

然而，他并未看见李慕辰藏在广袖里的手早己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示出内心的担忧。

官道两侧的柳树摇曳的垂落枝条，如同一队人马，欢送这支去往边疆的战士。

行至京城界碑处，李御的马缓缓停下，他勒紧缰绳，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李御的马先停了下来，他勒紧缰绳说道：“皇叔就送到此处吧。”

李慕辰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说道：“太子此去切莫冲动行事，万事小心。”

李慕辰看着李御坚毅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那句“皇兄怕是等不到你凯旋”在嘴边徘徊，最终还是被他咽回了肚里。

“此战必凯旋！”李御的银枪高高举起，声音充满了豪情与自信。

铁蹄踏碎树影的瞬间，李慕辰的思绪抽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皇兄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地奔赴战场，然而归来时，带回的却是先帝驾崩的噩耗。

这段沉痛的记忆，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久久无法释怀。

待太子的队伍消失在烟尘中，守一轻声提醒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回城了。”

李慕辰缓缓调转马头，目光落在界碑上斑驳的“临安城”三字上。

与此同时，在王府的里。

牧云满脸怒容，紧紧攥着柳新月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知不知道白雪吃了草料会怎样？那是王爷最珍爱的坐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焦急。

崔管家快步赶来时，柳新月正被牧云推得踉跄不稳。

管家眼角余光扫过柳新月。

他一眼瞥见牧云发红的眼眶和柳新月凌乱的发丝，心中"咯噔"一声——数日前王爷在刑堂将柳新月抱走的场景，此刻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现。

那时李幕辰冷着脸拂开众人，亲自将柳新送去佑安堂，又命人每日送药。

能做的了王府管家的人，自是相当精明有眼见之人，上次在刑堂管家便发现了王爷对这丫头不一般，这些天他也听说了，这丫头和王爷亲昵的事。再加上上次王爷给这丫头的赏赐，这府里可从来没有过的。

"放肆！"崔管家三步并作两步扯开牧云，广袖扫过少年肩头时暗藏力道。

牧云踉跄后退撞上柱子。

崔管家转头望向柳新月，眼角皱纹里藏着笑意："柳姑娘受惊了，这小子毛毛躁躁的，没伤着吧？"

他的目光扫过她微微发红的手腕，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让王爷瞧见这道红痕...

牧云涨红着脸说道："崔管家！她随意投喂白雪！白雪的身体娇着呢，万一..."

柳新月垂眸捏紧衣角，声音轻如蚊蚋："奴婢以为马都是什么草料都可以吃的。这次奴婢错了，奴婢会找机会跟王爷请罪的。”

"胡闹！"崔管家又用力的拍了牧云的肩头。

牧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见管家转眼换上和煦笑容："柳姑娘也是好心，只是往后行事要知会一声。牧云，还不向柳姑娘道歉？"

牧云一听，急了起来：“崔管家，那王爷若是怪罪下来，您可得替小的说句话啊。”

管家笑着摆摆手：“你这小子就是性子急。”

牧云一脸无奈的，走到柳新月的身边说道：“对不起柳姑娘，方才拽疼你了。”

柳新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咱俩就算扯平了。”

管家接着说道：“柳姑娘，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牧云，你也别再为难柳姑娘了，大家同在王府，要和和气气的。”

牧云点点头，不再言语。

柳新月感激地看向管家：“多谢崔管家，奴婢以后定会注意的。”

管家点点头：“那便好，都各自忙去吧。”

柳新月和牧云便各自散去，只是牧云心里，还是对柳新月多了几分不满。

他哪里能看的出一向严厉的管家，今日为何会对一名婢女如此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