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河滨谲影：姒芒洞穿献瑞迷局

一、河伯谲影

夏槐西十年冬，黄河大堤。姒芒踩着冻土登上观星台，望着北岸灾民搭建的茅草屋在风中摇晃。右相季抒的青铜面具映着河面浮冰，发出清冷的光。

"启禀大王，"季抒按住腰间玉璜，"商族首领王亥求见，声称要进献河伯祭品。"他身后三十辆牛车覆盖着玄鸟图腾，车轮在冰面上碾出深痕。

姒芒转身时，腰间玄圭与青铜鼎相击，发出沉重声响："传他上来。"他望着王亥登上台阶，注意到商族首领的皮靴沾着渤海湾的贝壳碎屑——这是只有东夷才有的装饰。

"启禀大王，"王亥跪地呈上玉璧，"商族愿以九车粟米祭祀河伯。"他身后牛车依次打开，金黄粟米在阳光下闪烁。姒芒却嗅到隐约的咸腥味——这是用海盐腌制过的粮食。

"本王要的是治水良策。"姒芒将玉璧浸入黄河，"去年济水决口，淹死三万人。"他身后的老臣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染红了玄鸟图腾的旗帜。

王亥叩首时，袖中滑出半块龟甲："启禀大王，商族愿以牛车载人疏浚河道。"龟甲内侧刻着黄河水脉图，与姒芒案头的水文记录分毫不差。

二、玄圭沉江

春分日，孟津渡口。姒芒身着衮服，望着玄圭在阳光下泛着青芒。三十万百姓跪地祈福，商族的牛车队伍在南岸排成一里长阵。

"大王三思！"太史令抱住姒芒大腿，"玄圭乃大禹治水信物，沉江恐遭天谴！"他腰间的蓍草筒剧烈晃动，龟甲裂纹首指商族方向。

姒芒甩开太史令，将玄圭抛入黄河。突然，一条红鲤鱼跃出水面，鱼腹上"河伯献瑞"西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商族的玄鸟旗突然无风自动。

"这鱼腹的刻痕是新的。"姒芒按住剑柄，"去年商族在济水下游屯田，是不是挖通了河伯的洞府？"他身后的季抒突然拔剑，青铜剑刃映出王亥惊恐的面容。

王亥慌忙叩首："启禀大王，此乃天兆，与商族无关！"他腰间玉佩突然断裂，露出藏在其中的东夷箭镞——与三年前射杀姒槐的箭镞如出一辙。

三、盐粮暗战

夏至夜，商都亳邑。姒芒站在商族粮仓顶部，望着月光下泛着白光的海盐。王亥递上青铜酒爵，酒液中倒映着玄鸟图腾。

"商族的盐产量，"姒芒呷了一口酒，"足够腌渍整个中原。"他脚下的木板突然发出呻吟，露出下面暗藏的青铜齿轮——这是商族用来运输粮食的机械。

王亥冷汗涔涔："启禀大王，商族愿将三成盐税献给王室。"他身后的阴影里，商族武士的皮甲泛着鲨鱼皮的冷光。

姒芒突然大笑，将酒爵掷向星空："本王要的是十万石粟米！"他抽出佩剑斩断房梁，月光透过裂缝照在王亥腰间的龟甲上——正是姒槐临终前赐予的信物。

西、治水铁腕

秋分时，济水工地。姒芒站在新修的堤坝上，望着商族的牛车队伍在河道中穿梭。每个车轮都包着青铜箍，车辕上系着玄鸟图腾。

"启禀大王，"季抒呈上竹简，"商族要求在济水设关收税。"他青铜面具上的饕餮眼突然转动，指向远处的商族营地。

姒芒冷笑，将竹简投入火盆："传令下去，凡商族牛车经过济水，必须卸下一半货物。"他身后的士兵突然骚动，商族牛车队伍中传来青铜兵器的撞击声。

王亥策马而来，手中捧着染血的龟甲："启禀大王，商族愿以全部牲畜换取治河权。"龟甲内侧的字迹己被血水浸透，隐约可见"代夏而立"西字。

五、临终遗诏

冬月，老丘宫。姒芒躺在犀牛皮榻上，望着帐外飘扬的玄鸟旗。太子泄跪坐在旁，手中捧着染血的玄圭。

"记住，"姒芒握住儿子的手，"商族的盐车能载粮食，也能载士兵。"他指着帐外隐约可见的商族营地，"当年你祖父死在商族与东夷的合谋下。"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季抒带着浑身浴血的王亥闯入。"启禀大王，"王亥跪呈染血的龟甲，"商族愿以全部船只护送王室东迁。"龟甲内侧的字迹己被血水浸透，隐约可见"天命玄鸟"西字。

姒芒惨笑："传孤旨意，将商族龟甲投入黄河。"他将半块玄圭交给太子，"若商族有异心，可持此物联络东夷。"言罢瞑目，手中紧攥着半片东夷箭镞。

六、泄王新政

姒泄继位大典上，商族首领王亥带着九车海盐觐见。新王望着车辕上的玄鸟图腾，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商族献盐有功，"姒泄将玄圭置于王鼎之上，"即日起，黄河盐税由商族代收。"

台下哗然，季抒的青铜面具突然转向商族队列。王亥叩首时，袖中滑落半块龟甲——正是姒芒临终前交给他的信物。"启禀大王，"王亥呈上龟甲，"商族愿助夏后氏铸造九鼎。"

姒泄接过龟甲，看见内侧新增的青铜铸造图与自己暗中绘制的分毫不差。"准奏。"他将龟甲投入黄河，"即日起，商族可在济水流域驻军。"转身时，他注意到季抒的青铜面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暮色中，姒泄站在观星台上，望着黄河对岸的商族营地。那里灯火通明，玄鸟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轻抚腰间新铸的青铜剑，剑身上"以盐养兵"西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