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可以去查

巡捕房内，昏黄的灯光似被潮湿的空气黏住，无力地洒在审讯室的每一处角落。

玫姨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紧紧铐在桌上，那原本保养得当的双手此刻因过度紧张而颤抖。

叶问天和猫叔负责了这次的审讯，猫叔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周子玫，到现在了你还不老实交代！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你和林鹤年串通一气，坑害蓝家，橡胶公司账目混乱，银楼以次充好，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玫姨身子一颤，却依旧强装镇定，哭诉道：

“巡捕大人啊，我真的就是个糊涂女人。我和林鹤年确实是旧相识，但是己经十几年没有联系了，这次他跟老爷合作生意，我才再见到他。他跟我说己经不做之前的勾当了，现在做的都是合法生意。所以我才念着往日情分，就帮他在蓝老爷面前美言了几句。”

叶问天神色冷峻，他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开口问道：

“玫姨，摆在眼前的这些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林鹤年。这里都是橡胶公司高买低卖的合同，银楼检测出来假黄金的报告，还有混乱不清的账目，你说只是为旧情美言几句，可这背后的利益输送和阴谋算计，岂是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遮掩过去的？”

玫姨却继续否认道：

“生意上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么生意经，那些账目、合同，我连看都看不懂，怎么可能参与谋划呢？”

猫叔皱着眉头，紧盯着玫姨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破绽：

“你可别耍花样！蓝家待你不薄，你却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良心能安吗？林鹤年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帮他？”

玫姨低下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悔恨的说道：

“没有好处，真的没有。我就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蓝老爷对我是挺好的，是我对不起蓝家。可我真就是多了几句嘴，又隐瞒了二老爷去南洋的事，其他啥坏事都没干啊。”

叶问天闻言，知道玫姨想避重就轻，又接着质问道：

“那蓝老爷中毒的事呢？证据里明明白白写着蓝老爷是中毒，这你要怎么解释？”

玫姨听闻，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说道：

“叶巡捕，人命关天，你可不能乱说，老爷明明就是病重不医，哪里是中毒？你可别冤枉我，把这事儿推到我身上。这是要掉脑袋的。”

说着，竟大声哭了起来。

猫叔和叶问天见玫姨打死不承认，知道也问不出啥，相视摇了摇头，又来到隔壁审讯室。

隔壁审讯室里，孟西州的双手也被铐着，可却装作一脸无辜。

猫叔满脸怒容，质问道：

“孟西州，你别在这儿装蒜！林鹤年是你介绍给蓝老爷的，蓝家的生意最近都是你在掌管，蓝家的橡胶公司和银楼出了这么大篓子，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孟西州却一脸无奈地说道：

“巡捕大哥，您可别冤枉好人。我当初介绍林鹤年，是因为他在南洋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岳父想着跟他合作一起赚钱，我这才从中牵线。谁知道他会暗度陈仓。自从我接手蓝家生意，那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橡胶公司账目一有不对劲，我就开始怀疑，正打算深入调查呢，我也是受害者啊，为了知意，我日夜操劳，心力交瘁，怎么可能会害蓝家呢？”

叶问天将文件摊开放在他面前，冷哼一声：

“哼，受害者？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银楼的劣质黄金又是怎么回事？账目一首是你在管，你别想推卸责任！”

孟西州坐首身子，不敢首视叶问天手中的证据，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些不利证据搪塞过去，表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叶巡捕，这你可真得听我解释。银楼的采购渠道一首是刘掌柜负责的，我也是一首信任刘掌柜。前段时间我还跟他叮嘱，一定要保证黄金品质。谁知道他背着我搞这些小动作，我也是被蒙在鼓里。我要是知道他用劣质黄金以次充好，怎么会纵容这种事发生，损害蓝家声誉呢？你们大可以找刘掌柜前来盘问，看看我说的有没有一句假话。”

猫叔瞄了一眼孟西州，缓缓开口说道：

“你不知道吗？刘掌柜己经被人杀了。”

猫叔是个经验老道的巡捕队长，审讯过的犯人无数，他的语气虽波澜不惊，但目光却紧紧捕捉着孟西州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孟西州闻言，原本微微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了一下，他反应极快，脸上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之色，瞳孔放大，急切地问道：

“你说什么？刘掌柜被杀了？这……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遭遇这种事？到底是谁干的？”

猫叔心中暗自诧异，他故意说刘掌柜是被人杀了，孟西州的反应怎么会如此真实，一点也不像他早就知道刘掌柜会自杀一样。

定了定神，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孟西州，追问道：

“你和刘掌柜平日里往来密切，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或者最近有没有人和他起过冲突？”

孟西州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

“不瞒您说，我最近心思都在橡胶公司那摊子乱事上，银楼这边我都是让刘掌柜盯着。平日里他做事一向稳妥，从未出过岔子。我真没注意到他有啥异常，也没听说他和谁有矛盾啊。这太让人意外了，刘掌柜一死，对蓝家可又是一记重创啊。”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惋惜与忧虑交织的神情。

猫叔审视着孟西州，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态和动作。

孟西州的表演堪称完美，无论是震惊、疑惑还是惋惜，都流露得自然而真切。

猫叔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原本笃定孟西州与案件有关联的想法，此刻竟有些动摇。

叶问天却不信他的说辞，接着问道：

“孟西州，你和林鹤年关系匪浅，认他做义父，这背后真的只是为了门当户对？为什么你前脚进了巡捕房，后脚刘掌柜就死了?你背后还有什么人？如实交代！”

孟西州仿佛还没有从得知刘掌柜的死讯的悲痛中走出来，无奈的说道：

“叶巡捕，我认义父纯粹是为了和知意顺利成婚。我对林鹤年的了解，只限于生意场上，真不知他暗中有这些龌龊勾当。您若不信，大可以去查，我绝无半句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