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假的祖母绿宝石

蓝申豪拍了拍孟西州的肩膀：

“别担心，我也没指望你一来就能挑大梁。你就先从银楼的伙计做起，一步一步来，好好熟悉银楼的各项事务。”

孟西州立刻露出感激的表情：

“伯父，我是真心想帮知意，也想为您分担一些烦恼。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我会努力学习的。”

蓝申豪拍了拍孟西州的肩膀：

“西州，你这孩子不错。以后有什么想法，尽管跟伯父说。”

孟西州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却谦虚地说：

“谢谢伯父的认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那以后，孟西州隔三岔五就会去蓝公馆，找蓝申豪讨论银楼的生意，还会陪蓝申豪下棋、喝茶，越来越得到蓝申豪的信任和喜爱。

而蓝知意看到孟西州和父亲相处得这么好，心中也十分开心。

金豪祥银楼，刘掌柜正在端详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

一周前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神色匆匆地将宝石抵押了一万大洋，承诺一个月后赎回。

孟西州也被祖母绿宝石折射的光线吸引，他取来了西洋进口的放大镜，细细观察宝石。

随着放大镜的移动，那些本应自然分布的包裹体，竟呈现出规则的几何排列，这与天然祖母绿的特征大相径庭。

“刘掌柜，这宝石有蹊跷。”

孟西州压低声音，将放大镜递过去，

“您看这像不像人工烧制时留下的痕迹？”

刘掌柜接过放大镜，反复查看后，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您看，这些包裹体太规整了，天然祖母绿不会是这样的。而且我听说，现在南洋有一种新的造假技术，能做出很逼真的仿制品。”

刘掌柜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孟西州说得没错，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这可怎么办？一万大洋啊，如果他不来赎回了，我怎么赔得起？要是那人来赎回的时候说这个宝石是假的，要赔两万大洋的呀！而且我在这行就彻底完了！”

刘掌柜急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搓着。

孟西州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

“刘掌柜，先别急，咱们想想办法。我有个主意，或许能解决。”

刘掌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拉住孟西州的胳膊：

“西州，你快说，只要能解决，我这条老命都是你的！”

孟西州胸有成竹地说道：

“咱们可以办个记者招待会，先告诉所有人有人故意用假宝石诈骗银楼，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这样他赎回的时候如果敢说是宝石是假的，那按照民法92条就是故意欺诈。”

刘掌柜哭丧着脸问道：

“他既然己经用假宝石骗走了一万大洋，又怎么会再来赎回？”

孟西州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

“我先去定制个假的宝石，再联系几家报社的记者当场砸碎，只要把事情闹大了，他就会以为宝石被砸了，自然会为了两万大洋的赔偿再假意来赎回，到时候场面由我来把控。”

三天后的清晨，金豪祥银楼门口人头攒动。

孟西州身着藏青色西装，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各位街坊，各位记者朋友，如今上海滩珠宝市场乱象丛生，我们金豪祥银楼收到了一块假的祖母绿宝石。为避免更多人受骗，今天我们当众砸碎它！希望业内同仁引以为戒。”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孟西州挥起铜锤，将一颗假宝石砸得粉碎。

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纷纷记录下这一震撼场景。

果然第二日，那个抵押宝石的男子穿着灰色长衫，拿着当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里提着沉甸甸的布袋，“哗啦” 一声倒出十二叠大洋：

“掌柜的，把我的祖母绿宝石拿出来，我来赎回了。”

刘掌柜神色自若的说道：

“好的，我们先清点一下大洋，您稍等。”

与此同时，孟西州侧身走向柜台后的电话旁，快速拨通了巡捕房的电话。

孟西州和刘掌柜一边仔细清点大洋，一边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不一会儿，叶问天带着两名巡捕匆匆赶来。

蓝知意也被楼下的动静吸引，她身着月白旗袍，急忙从楼梯上走下来。

叶问天踏入银楼的瞬间，目光先落在蓝知意身上。

看到蓝知意焦急的模样，他心中有些心疼，曾经他是多么渴望能为她遮风挡雨；

而看到孟西州时，一种莫名的警惕涌上心头，他总觉得孟西州身上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这长衫男子看到巡捕来了，一下子有些慌乱。

孟西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

“你以为记者会砸的是你这块吗？你这块‘真的’祖母绿宝石，我们怎敢砸呢？如果一会儿出了什么岔子，咱们就一起到巡捕房说理去！”

叶问天向前一步，目光如隼般盯着长衫男子：

“我们收到举报，说你故意抵押假宝石企图欺诈。”

长衫男子吓得双腿一软，赶忙说道：

“巡捕大人，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来赎回我的祖母绿宝石。”

说罢，催促着刘掌柜赶紧把宝石还给他。

刘掌柜点清了一万二的大洋，检查了当票，便还给他了那块祖母绿宝石。

长衫男子正准备往外跑，叶问天走过来说道：

“我现在怀疑你企图故意欺诈，还是跟我们回巡捕房走一趟吧。”

长衫男子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着说道：

“巡捕大人，我如今己经赔了两千大洋，求您放过我吧。”

蓝知意见状，走过来轻声说道：

“问天，既然他己经受到了惩罚，这次就饶过他吧。”

孟西州也在一旁附和：

“叶巡捕，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想必也得到教训了。”

叶问天的目光在孟西州和长衫男子之间来回扫视，他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但蓝知意求情，而且不管宝石是真的还是假的，长衫男子确实是拿真金白银赎回了宝石，他一时也找不到强行带走长衫男子的理由。

“这次就先放过你，若再犯，定不轻饶！”

叶问天冷冷地说道。

长衫男子如获大赦，赶紧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