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裙

第十章 长裙

黄昏时分，山林间传来沉重的拖动声。柳芸拉着简陋的树枝担架，上面躺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她神情专注，步伐稳健，丝毫不显疲态。

担架上，黑熊腹部和颈间的刀痕触目惊心。旁边几只野鸡和松鼠被绑着，偶尔发出微弱的挣扎声。柳芸不时回头查看，确保猎物安然无恙。

山路崎岖难行，柳芸已走了大半日。终于，青禾镇的轮廓映入眼帘，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城门处，守卫们正准备收工。柳芸拖着担架靠近，却被一声呵斥拦下。

"站住！入城费一文钱，没钱莫想进城！"

柳芸眉头微蹙，从担架上取下一只野鸡。"这只鸡可否抵作入城费？"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守卫打量着这个衣着粗布的女子，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猎物上。"好家伙，这是打到熊了？"他惊呼道，眼中满是诧异。

柳芸点头，"昨日所获，想带到城里卖个好价钱。"她的声音平静，却难掩眼底的期待。

守卫们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开口："行吧，一只鸡换八十文，扣掉一文钱，剩下的你拿着，进城吧。"

柳芸松了口气，拖着担架跨入城门。街道上，行人纷纷驻足，对这个拖着巨熊的女子指指点点。有人惊叹，有人质疑，更有人露出不屑的神色。

柳芸充耳不闻，径直朝城中心走去。忽然，一阵香气飘来，勾起了她的馋虫。循着味道，她来到一家馄饨摊前。

"老板，来五碗猪肉馄饨。"柳芸坐下，将担架放在一旁。她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小心翼翼地数着。

摊主瞥了眼她的猎物，笑道："姑娘好本事啊，这么大的黑熊都能猎到。"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下起馄饨。

柳芸淡然一笑，专心吃起馄饨来。她已许久未尝过热食，此刻只觉滋味无穷。馄饨入口，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她不禁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难得的美味。

正当她准备端起第三碗时，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赶来。他气喘吁吁，目光在柳芸和黑熊之间来回扫视。

"姑娘，这头黑熊可是你猎的？"男子问道，眼中难掩惊讶。

柳芸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刀，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正是在下所获，先生可有意买下？"她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男子似乎察觉到柳芸的戒备，连忙解释道："在下谭守信，是城中醒梦阁的掌柜。听闻有人猎到黑熊，特地赶来看看。"

柳芸点头示意，等待下文。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短刀。

谭守信打量着黑熊，又看了看柳芸，犹豫道："这黑熊...八十两如何？"

柳芸略一思索，脑中快速计算着这笔钱能支撑多长时间。最终，她缓缓点头，"成交。"

"不知掌柜可需要我帮忙搬运？"柳芸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

谭守信还未答话，柳芸已轻松提起担架。这一幕惊得谭守信目瞪口呆，连忙带路。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看着这个纤细女子轻松扛起巨熊。有人惊叹她的力气，有人怀疑这是什么把戏，更有人窃窃私语，猜测她的来历。

柳芸不以为意，只是跟着谭守信向醒梦阁走去。她的步伐稳健，丝毫不受重物影响。谭守信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眼中满是惊奇。

夜幕降临，街上渐渐亮起灯火。柳芸心中暗喜，终于有了第一桶金。她的目光掠过街边的店铺，脑中已开始盘算该如何使用这笔钱。

醒梦阁前，谭守信停下脚步。"姑娘，请跟我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柳芸进入后院。

柳芸放下担架，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谭守信唤来几个伙计，开始处理黑熊。

"姑娘，不知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谭守信问道，同时取出一个钱袋。

柳芸犹豫片刻，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接过钱袋，小心翼翼地掂量着。

"柳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在醒梦阁暂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归家？"谭守信突然提议，"我们酒楼常需新鲜猎物，若姑娘愿意，也可以长期合作。"

柳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她沉默片刻，最终点头答应。

晨光微熹，柳芸从酒楼出来。街上行人寥寥，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出炉的包子香。她摸了摸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笔意外之财让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却又隐隐有些不安，她决定回家前先去买点东西。

看到路边的成衣铺子，给自己和孩子添置几身体面衣裳。转过街角，一家装潢雅致的成衣店映入眼帘。店门口悬挂着"绣月阁"的招牌，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柳芸推门而入，铃铛轻响。一位身着绛紫色长裙的妇人迎了上来。

"这位姑娘，可有看中的衣裳？"妇人热情地问道。

柳芸环顾四周，琳琅满目的衣裙令她眼花缭乱。"我想给自己和孩子买几身日常穿的衣裳，要耐磨实用的。"

妇人打量了柳芸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姑娘可是猎户？"

柳芸点头承认，心中暗自惊讶妇人的敏锐。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随即热情地为柳芸推荐起来。她拿出几件粗布麻衣，色泽朴素却针脚细密。柳芸试了试，觉得舒适合身，当即决定买下。

妇人又拿出一件淡青色的长裙，布料柔软轻盈。"这件适合姑娘外出时穿，既得体又不失活泼。"

柳芸摸了摸裙子，心中欢喜，却又有些犹豫。妇人看出她的心思，善解人意地说："姑娘若喜欢，不妨试试。"

柳芸换上长裙站在铜镜前。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青裙衬得肤若凝脂。她看得有些出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姑娘，这裙子真是与你天造地设。"妇人笑道，"不如再配一条丝带？"

柳芸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默默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决定把长裙也买下。接着她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两套新衣服，可以暖和的过冬了。结账时，毫不犹豫地掏出一锭银子。

妇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如常。她仔细找好零钱，又赠送了柳芸一条绣花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