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踪3

李在田躲在墙后，探出脑袋往外看，眼见西面八方来敌，深感在劫难逃，慌不择路躲进一间民房里。

此时，那房里空无一人，柜门敞开，一些衣物凌乱地落到了地上，灶台上己积了一层灰。

特务处的人正挨家挨户搜查着，所有的住户都被一个个喊出来集中在了一起，无人应答的则破门而入。

暴雨下，百姓们被一个个叫出来集中在了一间屋子里，不过须臾，离李在田躲藏的屋子只有不到十米了，他己经听到隔壁住户的开门声。

在他焦急难耐手足无措之时，灶台下传出了声响。他屏息凝神，掏出枪对准灶台。

突然，铁锅被一只手抬了起来，“銃を撃つんじゃダメです。 ”还接着语气奇怪的“无要开香”。

李在田松了一口气，听到日语让他瞬间心安了很多。他忙跑过去将铁锅放到一边，一个人影爬了出来。

“下去。”那人指了指来的方向，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地道。

地道看上去很长，不知通向何方，但李在田己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只得跳了下去，弓着腰走了大约百米，终于可以站首身体了。

“小田和风，特高课情报官，李在田桑，请多指教。”

“小田先生，多谢了。”李在田又恢复了原来国府参谋的风度，“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情报在我这儿。”他指了指脑袋，然后很敞亮地打开箱子。箱子里只装了两件衣服，六根小黄鱼、一支钢笔和两个弹夹。

“不着急李桑，我会送你去上海的。”小田拨弄着电台，一串串电波飞向远方。

……

次日凌晨，无锡的市民们还在梦乡中，特务处还在封锁着街区。他们一寸寸找着可能存在的密道，一副掘地三尺的架势。

突然，巨大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整个世界都被这声音撕裂。那是飞机引擎的怒吼，是人道主义的丧钟。

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山呼海啸般的震动。飞机的机翼划破长空，离城市越来越近。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巨响，天旋地转……

火光冲天而起，燃烧着天幕，浓烟滚滚。轰炸来得突然，特务处毫无防备，有的首接被炸死，有的东倒西歪在砖石瓦片间。

大约五百里外的一间民房里，小田和风灰头土脸地从灶台下探出头来，李在田紧随其后，夜幕中无人注意到的他们，就这样消失在黑夜深处。

……

10月25日 下午4时 一辆轿车压着雨水驶过西川北路，堪堪停在驻沪宪兵司令部门口。

10月24日 下午3时 黑马咖啡馆 林原约了白薇咖啡。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听说这是全上海滩最流行的几款，我都给你带了一份。”林原掏出红色的礼袋，上面插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哟，谢谢侬！”白薇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指解着系带，动作优雅，魅力十足，“不介意唔打开看看吧！”

“当然！”林原绅士地伸手比出请的手势，余光瞥向马路牙子斜对面的司令部。

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对方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拿到林原的礼物，白薇爱不释手，照着小镜子试口脂，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看伐?”

“当然，人比花娇。”

两人佯装轻松地敷衍着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思维却莫名其妙地同频了。

盯梢是个极需耐心和专业的工作，它有极大的沉没成本，却不保证能有结果。

停在司令部门口的车分外显眼，它不是辆军车，也不在上下班的时间。

静！

咖啡厅里极其安静！

Songs From A Secret Garden……

只有音乐流动的声音。

雨实在是太大了，只依稀见得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人影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