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传讯

于是当晚，福州路726号，白小姐又迎来了贵客。

“啊呀，果然是侬啊，一段辰光没看到侬咧，阿拉吓想侬。”白小姐一见林原就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我的心里也是你呀，刚来上海没多少交情，有空就来看你了。”林原偎着她的粉面走进房间，“今天不是早早就递了局票了吗？”

“是的呀，酒都温着呢，就等侬来。”家里早己摆好了小菜和果盘，边上在炉上里温着酒。

酒足饭饱，林原把白日看到的事情修饰一下当笑话讲给她听，“那位林先生可真小心。”

“是不是瞎编的啦，中国人进日本领事馆干什么啦！”白小姐故作惊讶，“侬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啊！”

“那必没有。我可不会看错，福特汽车，车牌号19377，这数字可真有意思，我记得很清楚。”

林原手上可一点都不老实，注意力都放在白小姐身上，又随口说道：“帝国必将占领上海，料想那定是个聪明人，就是太小心了，不久以后上海就是帝国的了，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阿拉不懂这些，唔晓得有啥事体侬会得保护唔的，对伐”，白小姐拿着酒杯贴近林原，粉香兰气铺面而来。林原似是被迷住了，色授魂与，有问必答。

酒杯杯下肚，肚子里的货也全都交给了白小姐，林原好像是喝多了，他大着舌头，拿着酒杯的手摇摇晃晃，歪歪扭扭地坐着，“怎滴，薇薇你不信我?”

“哎呦，侬都叫唔薇薇咧，相信你还不行嘛，吃酒吃酒，唔给你满上。”白小姐趁势一扭腰肢，倒在林原怀中，转移了话题，“那种事体离唔老远了，当笑话听听，如果日本进攻上海阿拉怎么办啦！人家有点怕咧！”

“薇薇……薇薇……有我……”林原断断续续地说着，突然脑袋一晃，倒在了桌子上。

“德川少爷……”白小姐晃了林原几下，见他己经醉倒了，掏出纸来。不一会儿，她开门叫了个帮闲进来，让帮忙将林原扶到床上，手指运动间，一张纸落到了那帮闲的手里，伴着耳畔一道香风“加急”。

那帮闲名叫张明，金陵人，祖母是秦淮名妓，最后被一名富商看中赎身，可惜他的父亲早产引发祖父的怀疑，本就没分得多少财产又好赌，偌大家业都被败光了，债主多次上门，张明索性离开家一个人到上海跑生活，后来加入了特务处也算是有了一份营生。又幸得老天垂怜，成为白小姐的联络员。

白薇业务水平高，加上这地方三教九流，总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所以她基本只同余乐醒单线联系。不过因为上海是国统区，此前保密意识不够，她在里头也有几个要好的姐妹。

……

霞飞路的一幢小洋房

张明将纸团成一团，放在地上，敲响了大门“扣……扣扣……扣……扣……扣扣……”

半晌，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