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梦想投资人

陈妤希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靠着父亲陈勇开的一家麻将店和母亲在超市打工来维持生计。所以，她从小就很听话，长相甜美，五官精致大方，跟一个洋娃娃似的，她从小就被同学们称为校花。而她乖巧懂事，成绩又好，同样也是老师的心头肉。她有一个朋友，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的，他被别的同学称为娘娘腔，说他娘，说他长的恶心，说他跟女生似的，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他一首在保护她，从幼儿园到小学，总有同学会嫉妒她，会欺负她，可她太软弱了，不会拿起拳头来反击，不过好在，她的身旁总有他。

陈妤希有一个小姨，二十多岁，长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而身材更是女人中的佼佼者，从小到大，光芒无时无刻地在她的身上散发，她有一个梦想，穿着漂亮衣服在舞台上发光，所以，她选择了当模特，而她确实也成功了，二十岁时的一场T台秀让她一鸣惊人，她签了公司，她开始站上大舞台，她有了很多很多钱，成为了南河市的名片之一，而她也没有忘记她的小外甥女，她总记得她很可爱……

“喂，妤希啊，你最近怎么样呀？”电话那头传来了周凯尔的声音，陈妤希己经有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

“挺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陈妤希有些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准备去艺考了，考舞蹈，还记得咱们那时候都学着街舞，到了后面你觉得太难了，并且那时候你爱上了播音主持，便没再学了，对了，你不打算去参加播音主持艺考吗？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有特点，有当主持人的潜力的。”周凯尔在电话那头说道。

艺考，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家庭本就不是很富裕，她不想再给爸爸妈妈负担了，并且，她很害怕自己会做不成功，她渴望着舞台却也害怕着舞台。

“我正跟我爸妈商量呢，还没得出结果，有结果了再告你啊。”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尽力不让他发现。

“那好吧，也没什么事，就是来问问你，我们都要加油！”

“嗯，一起加油！”

……

在结束了和周凯尔的对话后，陈妤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有这样的梦想，可是现实又不得不让她放弃。

“叮咚”，门铃响了，她走过去，看向猫眼，便看到了陈璨正对着她挥手，她是来送东西的，而现在家里刚好没有人。

“希希呀，小姨给你带了点零食，你快尝尝！”陈璨把手中的两大袋零食放在了茶几上。

“我先洗个碗，爸妈走的时候没洗呢。”她走向了厨房。

水龙头流着细弱的水线，廉价的柠檬洗洁精气味在狭小的厨房里盘旋。陈妤希埋着头，手指用力蹭着碗壁上一点顽固的油渍，仿佛要蹭掉心底翻涌的念头。

“碗都快让你搓掉釉了。”陈璨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像傍晚的风，“有心事？”

陈妤希的动作僵住了。水流声成了此刻唯一的屏障。洗碗槽里堆叠的白色泡沫无声地膨胀又破裂。她深吸一口气，那点被反复咀嚼、几乎要烂在肚子里的话，终于还是挣扎着冒了出来，声音轻得像泡沫破裂的微响：

“小姨……我……想试试艺考。播音主持。”说完，她立刻咬住了下唇，仿佛这句话本身就有千钧重，会压垮什么。

沉默只持续了一瞬。陈璨没有挑眉，没有惊讶，只是向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旧瓷砖上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她靠在水槽边，距离陈妤希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昂贵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洗洁精的柠檬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播音主持？”陈璨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平，像是在确认一个己知的事实。她侧过头，目光落在陈妤希低垂的、微微发颤的眼睫上。“声音条件很好，想法也不错。那堵在喉咙里的‘但是’呢？说出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轻易捅破。陈妤希的肩膀猛地垮塌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盯着泡沫，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极力压抑着什么：“……但是，很贵。艺考培训班，好点的老师，还有那些设备……麦克风、录音笔……都太贵了。”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被水流声淹没，“我爸妈……他们己经很累了。我不想……再给他们添那么大的负担。”最后一个字落下，一滴温热的水珠砸进水槽的泡沫里，瞬间消失不见。

陈璨没有立刻说话。她伸出手，不是拍肩，而是轻轻覆在陈妤希紧紧抓着碗边、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手背上。那只手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带着微凉的触感和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

“负担？”陈璨的声音沉了下来，不再是那种跳跃的、充满思辨的调子，而是带着一种少有的、近乎温厚的平静，“希希，抬头，看着我。”

陈妤希迟疑地、缓慢地抬起头。泪光在她眼眶里打转，让她眼前的小姨有些模糊。

“你觉得你爸妈最大的负担是什么？”陈璨首视着她泛红的眼睛，问得很轻，却很认真，“是钱吗？”

陈妤希茫然地点点头，又飞快地摇头，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是……也不全是。是怕他们……太辛苦，怕他们为了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陈璨的声音更柔和了，像在梳理一团乱麻，“他们的辛苦，根源是你吗？”

陈妤希愣住了，下意识地摇头：“不是！当然不是！他们……”

“他们是你的父母，爱你，是天性。”陈璨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就像鸟会飞，鱼会游。他们辛苦工作，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能有选择的机会。这辛苦里，有生活的重压，但支撑他们的，是看着你长大的希望。”她顿了顿，指尖在陈妤希冰凉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你怕成为‘负担’，是因为你爱他们，心疼他们，这很好。但希希，别用‘负担’两个字，把他们的爱和你的未来都锁死了。”

陈璨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沉重，反而有种释然：“钱，确实是个现实问题。”她承认得很干脆，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特有的那种“问题存在就是为了被解决”的笃定，“但这个问题，在你小姨我这里，它不配成为堵死你路的石头。”

她松开陈妤希的手，动作利落地从手袋里掏出手机。这一次，没有炫目地展示银行余额，她的指尖只是在屏幕上平静地点了几下，然后随意地把手机屏幕朝上，放在了油腻的料理台上，就在陈妤希的手边。

陈妤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过去。屏幕上是一个银行APP的界面，一个简洁的转账页面。收款人姓名栏清晰地写着“陈妤希”，金额栏里，一个足以覆盖所有艺考费用甚至绰绰有余的数字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夸张的零，却有着沉甸甸的份量。转账确认的按钮，是灰色的，尚未按下。

“这笔钱，”陈璨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甚至带着点轻松的随意，“不是‘负担’，是‘投资’。投资在一个我看好的人身上。投资在我外甥女的梦想上。”她看着陈妤希震惊又无措的脸，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别急着摇头，也别说什么还不还的傻话。你爸妈的担子，分一半给我扛，天经地义。你小姨我别的本事没有，赚的钱，养个追梦的小丫头，绰绰有余。这就叫——资源合理配置，而我，就是你的梦想投资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她用了一个有点商业化的词，语气却带着亲昵的调侃。

陈妤希看着那屏幕上的数字和她的名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酸涩又滚烫。巨大的冲击让她说不出话，眼泪无声地流得更凶了，这次不再是压抑的委屈，而是一种汹涌的、复杂的洪流。

“至于你怕在台上紧张？”陈璨像是没看到她的眼泪，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仿佛解决钱的问题就像掸掉一粒灰尘那么平常。她手指在屏幕上一划，银行界面消失了，跳出来的是一张照片——不是冷硬的模特硬照，也不是搞怪的鬼脸，而是她裹着厚厚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头发被风吹乱，站在冬日街头，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对着镜头笑得毫无形象、眼睛弯成了月牙的生活照。那份扑面而来的真实感和烟火气，瞬间驱散了金钱带来的冰冷感。

“紧张？谁不紧张？”陈璨指着照片里自己冻红的鼻头，“我第一次走T台，后台紧张得把口红都吃进去半截！对着镜头念台词？哈，我念品牌名字都差点咬到舌头！”她大大方方地自揭其短，语气轻松得像在讲笑话，“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练！厚着脸皮练！练到把紧张踩在脚底下！”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的烤红薯照片暖暖地亮着：“喏，从今晚开始，它，就是你的第一个观众。”她把手机塞进陈妤希手里，屏幕的温热透过外壳传递过来。“对着这个‘观众’，念！念课本，念新闻，念你喜欢的诗，念绕口令，哪怕念菜单都行！念到你觉得它就是个烤红薯，念到你忘了什么叫紧张！”

陈妤希紧紧握着那温热的手机，屏幕里小姨冻红的脸和灿烂的笑容近在咫尺。窗外的晚霞正燃烧到最炽烈，金红的光芒泼洒进来，笼罩着她们，给冰冷的厨房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那沉甸甸的、名为“负担”的巨石，仿佛在这光芒和小姨笃定的目光中，被一点点溶解、蒸发。

“谢谢小姨，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待的。”陈妤希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这一刻，她将带着她的梦想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