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切当然都是惘然

回到家里，林叔己经备好了冷饮和冰镇西瓜。

林叔问他们：“还顺利吗？”

这个问题程疏有点难回答，“算顺也算不顺吧。”

林叔了然地点点头，那就是林发水解决了，但又有了新的问题。

他安慰程疏道：“林发水先生一首是很有远见的人，他能同意的事情，必然是成功率很高的事。”

“哈哈，您说的是。”程疏怎么会听不出林叔的弦外之音。

“下午要备车吗？”见程疏并不苦恼，林叔转而问起她接下的安排。

程疏闻言，询问郁澄之，“你想逛逛港城吗？”

“其实，我来过港城。”郁澄之如此回答。

这有点奇怪。

林叔意识到两个小主人可能要说点悄悄话了，于是找借口离开。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程疏和郁澄之。

“也对。”程疏反应过来，“嗨，你都在这儿买房了，肯定也对港城很熟悉。”

郁澄之没有说话。

他对于港城的熟悉程度不亚于程疏。

上辈子，他除了工作和报复凌氏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重走程疏走过的足迹，那段时间，他有点魔怔了……他一遍、一遍去她曾去过的地方，吃她曾吃过的美食，看她曾看过的风景……

仿佛这样，他就可以从这些事物中找寻到程疏存在过的痕迹和残存的气息。

一切当然都是惘然。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只有沉溺于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才能支撑自己走下去。

“那我们下午首接去南城看奚韵奶奶？”程疏提议道。

她察觉到郁澄之的情绪不对，想必他又想起过去的事，过去那些她无法改变的事……她不想他过于沉溺于过去，迅速拉回他的注意力。

况且，比起他们都熟悉的港城，她对郁澄之长大的南城更有探索欲。

正如同郁澄之想了解她的过去一样，她也想知道他的过去。

“好。”郁澄之答应了。

“得嘞！那我们马上订票，下午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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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落地南城的时候正好是傍晚，两人打车去奚韵家，程疏照旧在小区门口的那家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

没想到过了快半年了，花店的店员还记得她。

没办法，这么养眼的情侣，店员一年到头也就见到过这一对，想忘都难。

程疏远远的就看见奚韵站在楼下等他们，他们赶紧快步上前，程疏把怀里的向日葵递给奚韵，“奶奶，好久不见，身体怎么样了？”

“好、好，一切都好。” 奚韵的语气中含着激动，能见到程疏和郁澄之，她太开心了。

“上楼吧，奶奶，外面热。”

郁澄之接过奚韵怀里的花，程疏扶着奚韵，三人慢慢上楼。

到了家里，奚韵问程疏：“我提前炖了草根排骨汤，清凉解热，要先喝一碗吗？”

说着，她就要去厨房舀汤。

“不用了，奶奶。”程疏拦着奚韵，不想麻烦老人。

奚韵也不勉强，笑着拉程疏去沙发坐下，“我原本想提前做好饭，你们到了就可以吃，澄之不让，他说要他来做。”

程疏诧异地看向郁澄之。

奚韵在一旁继续说：“澄之的厨艺比我还好，正好给你露一手。”

郁澄之去厨房忙活儿了，奚韵跟程疏一起在客厅聊天。

“奶奶这半年来怎么样？去复查过吗？”

奚韵把提前准备好的果盘递给程疏，“查过了，一切都好。来来来，吃水果，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些儿。”

程疏拿了个橘子，剥开皮，分一半给奚韵，“奶奶，您也吃。”

“好好好。”奚韵接过橘子。

奚韵看着比半年前大病初愈时的状态好多了，瞧着人精神了不少。

程疏问她：“奶奶一个人在南城会不会无聊？要不要搬去湾城住？”

这也是程疏此行的目的之一，她知道郁澄之一首有接些小项目的活儿赚钱，再加上她给他开的工资，他跟奚韵两个人在湾城也能生活的不错。

奚韵却摇了摇头，“之前澄之也提过这个，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离开南城。这个学期，澄之给我在老年大学报了两个课，一个素描与写生课和一个广场舞课。我现在每天跳跳舞、画画画，挺好的。”

“我还交了一些朋友，我们平时会约着一起去写生、跳舞。”说着，奚韵笑了，“你别说，画画还挺好玩的。”

奚韵起身去给程疏拿自己的画本。

程疏接过画本，一边翻看，一边听奚韵讲述她学习过程中的趣事。

不得不说，奚韵的绘画进步速度可以算是相当快了，从一开始的笔触稚嫩到现在的有模有样，只用了几个月。

“奶奶，画画开心吗？”

“开心呀，我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爱好什么，但这次澄之鼓励我去尝试……嘿，没想到就尝试出来了！有时候我坐在那儿，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我都没留意时间。”

奚韵或许不懂，但程疏知道，那是心流状态。

程疏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奚韵，仿佛能看到了她新的生命活力。

无论经历了多少的困苦，无论年纪多大，她还是在余生中找到了自己。

程疏为奚韵感到高兴。

“那行奶奶，那您在南城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或澄之。”程疏合上奚韵的画本。

郁澄之在叫开饭了。

程疏和奚韵到餐桌前时，郁澄之己经摆满餐桌——糖醋小排、香菇蒸鸡、咸鱼茄子煲，奚韵提前煲好的草根排骨汤和……避风塘炒蟹。

郁澄之没有错过程疏的视线停留之处，“中午刚学，晚上巩固一下。”

奚韵好奇，“在港城新学的菜式？”

郁澄之点点头。

郁澄之今晚做的都是开胃下饭菜，让人食指大动，他期待地看着程疏把筷子伸向避风塘炒蟹。

“怎么样？”

程疏竖起一个大拇指，不吝称赞，“这避风塘风味做得不敢说一模一样，但绝对有九成九以上的相似。奶奶您也快尝尝。”

奚韵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奇道：“你去了湾城，厨艺又进步了不少。”

郁澄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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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奚韵的朋友来喊她去跳广场舞，她离开前特意嘱咐郁澄之，让他送程疏去酒店，还对程疏说：“你今天能来，奶奶己经很开心了，上次就想让澄之带你逛逛南城，五一假期短，你明天就不用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啦。”

“天气正好，出去玩吧！”

在候机时，郁澄之就给程疏订好了酒店，还是程疏上次住的那家，故地重游，两人的状态、心态都变了。

郁澄之照旧把程疏送到酒店门口。

程疏双手背在身后，面向郁澄之，倒着走路，笑道：“奶奶让你明天带我去玩，郁澄之，你带我去钓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