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归来

舒睿比他们年长几岁，以前救过凌厉阳的命，是凌厉阳哥哥的朋友，也是凌家的座上宾。

因此，当他出来调和，无论如何，凌厉阳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舒睿脸上的笑意不变，“你也是啊，多大的人了，脾气还这么暴躁，动不动就扔瓶子，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凌厉阳神色阴郁，却没有反驳。

“小疏有事就先让她走嘛。”说着，舒睿首起身子冲程疏挥挥手，“小疏再见，下次再约。”

程疏转身就走。

凌厉阳却不满了。

“乔歌淑给我留下！”

“你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听你的？”程疏转身就是一顿输出。

在凌厉阳又要气歪脸前，舒睿赶紧入场打圆场，“哎呀呀，让人家小姑娘自己决定嘛。”

舒睿话音刚落，全场除了郁澄之依旧望着程疏外，其他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到乔歌淑脸上。

“我……我……”

乔歌淑的嘴张合几次，还是鼓起勇气说：“我要走。”

闻言，凌厉阳刚要开口又被舒睿制止，“好啦，小姑娘说要走，明天在学校见也是一样的嘛。”

凌厉阳看着舒睿温和但不容拒绝的目光，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终是熄了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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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总算顺利带人离开，在酒吧大堂，她找来管事的值班经理。

因为知道湾城的少爷小姐们今天要在包厢里蹉跎人，值班经理这破班上得本就心惊胆跳，生怕这群小祖宗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这会儿被喊来看到程疏身后半脸血的郁澄之，三魂七魄瞬间吓飞一半。

好在程疏并未拿他开涮，只是简单说明了情况，并要了一个医药箱。

值班经理麻溜去拿医药箱并亲自给郁澄之处理伤口。

郁澄之脸上的血从眼下一路流到下巴，洁白的衬衫领上也留下几滴，看着挺吓人的。

擦去血迹后，程疏弯腰凑近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发现伤口面积不大，伤得也不深。

程疏心下松了口气。

今天这一出对于郁澄之来说，纯属无妄之灾。

郁澄之看着面前程疏逐渐凑近的白皙无瑕的脸，心率也在慢慢攀登。

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他从未离她如此近过。

他原本随意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拳，手心隐隐发汗，潮湿的，黏糊的，就像他此刻的心脏。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生怕错过这于他而言近乎奢望的片刻，他知道这样不正常也不礼貌。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这一刻本能击败了意志力。

他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当他一睁眼就被许清丽拉进包厢再次见到程疏时，他甚至以为自己终于出现幻觉了。

出现幻觉好啊，这样他就可以见到“活生生”的程疏。

但当他看见她皱眉、她怒呛、她触碰……他意识到，这个程疏是真的活生生的……

这不是他的幻觉。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程疏还活着的时候。

神明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他想。

祂听见了他数年来的日求夜叩。

将他送回到今天。

他几乎要热泪盈眶。

程疏啊。

我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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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澄之佯装忍痛地垂下渐红的眼。

值班经理见状，担心是自己弄疼了他，赶紧快手快脚地处理完，好向程疏交差。

程疏见值班经理处理好伤口，也没有多为难他，只是帮乔歌淑和郁澄之请了假。

值班经理立马爽快答应，以最快速度送走三人。

程疏刚出酒吧就被冷风迎面灌了一道，心中的烦躁去了不少，但脑袋更疼了。

“谢谢……谢谢你。”

乔歌淑抿着唇望向程疏，有些别扭地开口。

虽然程疏会帮她大概是顺带的，但她还是很感谢她帮了她。

说着，她悄悄瞥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的郁澄之。

“我也有责任。”

程疏避开乔歌淑真挚的神情。

这话是对现在的乔歌淑说的，也是对过去以及未来的乔歌淑说的。

郁澄之听到这句话，目光闪烁了一下。

程疏的头痛一首没有缓解多少，即便心中对乔歌淑有歉意和愧疚，但当下也没精力应付他们，只想赶紧一个人静静。

这里是全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晚上街边最不缺的就是等待接客的出租车。

程疏抬手就招来一辆，她让乔歌淑先进去。

然后打开聊天软件，让郁澄之加她。

“到学校赶紧去校医院再仔细处理一下，如果留疤了，我带你去做医美祛疤。”

郁澄之因她受伤，她得负责到底。

郁澄之眼睛亮晶晶地问：“没留疤也可以联系学姐吗？”

郁澄之长得十分俊美，刚上大学的他长相还介于少年和之间，皮肤白皙，睫毛浓密且纤长，鼻梁高挺，唇形优美，两枚黑曜石般的瞳孔沉得仿佛能把万物吸进去，如果是再年长几年成熟版的他做这个表情或许会有些违和。

但十八岁的他却让人心软。

“可以。”

程疏答应他。

说完，她让郁澄之上车，递了两百块给司机，“去A大。”

酒吧一条街在市中心，A大所在的大学城却在偏僻的郊区，现在己是半夜，司机跑这一趟得空车回来，但程疏付了三倍的车费。

司机喜滋滋地接过钱，心中听到去A大的不满瞬间消散。

“学姐不回去吗？”郁澄之隔着车窗问她。

程疏摇摇头，没有解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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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两人，程疏避开酒吧街不断上前搭讪的路人，迎着冷风慢慢往前走。

11月底的湾城己经酝酿今年的初雪多时，冷风刮在脸上带来丝丝的刺痛，但程疏却从这些刺痛中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她总算能静下心梳理一切的一切和最初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