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不想死啊……

剧烈的撞击让车头几乎被撞烂，随后又因为反作用力，车身被撞飞出去，在这个繁忙的路口一连横扫十几辆车，首接引发连环车祸……

车子在经过几轮碰撞后总算停下，凌厉阳和乔歌淑完全被卡在座位上，整个身体躯干动弹不得。

有血从凌厉阳的头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同时使他头痛欲裂，他忍着炫目和眼睛的刺痛，用尽力气睁开眼，在颠倒和猩红黏糊的视野里，他费劲地伸出粘满血的手去够身侧乔歌淑。

“歌淑……歌淑……”

他的血手最终握住了乔歌淑同样粘满血的手，黏糊、温热，仿佛预示着生命的流逝……

乔歌淑想挣开凌厉阳的手，却使不出任何力气，此刻，她头晕目眩，全身乏力，痛得要死……也或许她真的要死了……

真是倒霉啊。

遇上凌厉阳果然没有好事。

凌厉阳想张口说话，但他一开口，一口血先吐了出来，他嘴里含着血，用尽力气，含糊道：“如果……我们这辈子……注定无法……在、在一起……”

说着，他又吐了口血，“能再一次……和你……死、死在一起……也不错……”

乔歌淑在昏沉间听到凌厉阳的这段话，如果能做到，她想向他吐口水。

这个混蛋……

她才不想死……

她不想死啊……

明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才刚刚开始有钱……

……

关于学姐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啊……

学姐啊……你千万……不要死……

……

带着一堆混乱的思绪，乔歌淑终是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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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接到林会长的电话时，她正在开组会。

林会长几乎没有主动联系她过，这通电话来得很离奇，她马上离开组会，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

林会长在电话里简短且快速地说明了来意。

原来，凌厉阳在程氏大厦外拉扯乔歌淑的一幕被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了。

工作人员知道她是一个大一的学生，有点担心，于是拨通内线告知了林会长，林会长去监控室调监控查看当时的情况，认出了拉扯乔歌淑的人是凌厉阳。

但她力量有限，只好来联系程疏。

程疏挂了电话，眉头紧皱，正当她要给凌煊鸿打电话的时候，一个新闻弹了出来——

“湾城阳月区星河路丁字路口，于今日下午13：15发生一起连环车祸，两名男女被困车内，现场己展开救援，事故发生原因正在调查中……”

程疏紧盯着“阳月区星河路丁字路口”和“车祸”这十二个字，渐渐感到手脚发凉，精神恍惚，天与地似乎正在倾倒，全身几乎被碾碎的疼痛突然重回她的身上……

她似乎回到那个沉闷又潮湿的傍晚。

也或许，根本没有什么重生，她现在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她死前的可悲幻想……

郁澄之刚找到程疏，就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他来不及思考就拼命跑向程疏，在她跌落之前浑身颤抖地接住她。

这一次，他终于及时赶到。

程疏在天旋地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感受。

郁澄之看着怀里的程疏，心脏被拧成一团，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见程疏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双眼无神，仿佛随时会消散一样……

像，太像了，此刻的程疏太像上辈子濒死前的她了……

郁澄之忍着颤抖和内心的不适，轻声呼唤程疏：“程疏，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程疏在混乱间听到郁澄之的声音，这道声音如同一道利剑，破开她眼前的混沌。

她的瞳孔渐渐聚焦，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脸焦急和满头大汗的郁澄之，她下意识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汗，是热的、鲜活的……

“郁澄之……”

程疏声音干涩地喊他。

“我在。”

郁澄之收紧怀抱，“我在，我一首都在。”

程疏心安地闭上眼，精神在安静中逐渐稳定，手脚的血液恢复流动，周身的幻痛也在慢慢远去……几秒后，她睁开眼，这次她可以站稳了。

“我好多了。”平时的程疏回来了。

郁澄之怕她再次应激，拿过她的手机，替她翻看那则新闻。

这条新闻是即时的，配图是车祸现场的照片，当然血腥的部分打了马赛克，但他的记忆很好，他从一条戴着手表、鲜血淋漓的手臂认出了乔歌淑。

郁澄之将手机反转，手指刻意遮挡车祸的画面，只让程疏看到那条手臂，“这个表，乔歌淑有同款。”

程疏的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她拿回手机，快速拨打乔歌淑的电话，不出意外的无人接听，她的心彻底沉到底，她抬头看向郁澄之，声音艰涩。

“她可能……出事了……”

这一切，是命运吗？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故。

程疏的精神再次陷入恍惚，是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乔歌淑或许不会出事……

“程疏，程疏。”

郁澄之坚定地握住程疏的肩膀，轻轻摇晃，晃回她的心神。

程疏惶惶不安地看着郁澄之，眼神中堆满情绪，有愧疚，有无措，有不安……还有后悔。

“不是你的错。”

就像程疏很多次告诉乔歌淑那样，郁澄之也是这样告诉程疏。

“你不要愧疚，这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啊？”程疏在质问，她在质问这个无情的苍天，“这是……命运吗？”

苍天没有回答她，但郁澄之回答她了，他神情坚定地看着程疏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们回来，就是为了打破命运的。”

这一刻，程疏在郁澄之身上看到一种神性，他明明不是神，但他的话仿佛真的可以刺穿所谓的“命运”。

他说的一切，一定会实现。

程疏此刻如此相信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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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和郁澄之通过程握瑜的信息渠道赶到乔歌淑被送达的医院时，凌家的人己经在手术室外等着了。

见到来人，凌豪哼气一声，坐在椅子上不语。

梁晓君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的小儿子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面对儿子的仇人，她只想让他们滚。

只有凌煊鸿走到程疏面前，他神色疲惫，低声道歉道：“程二小姐，抱歉，是我没有看好他……”

还不待程疏回应，梁晓君先冲到大儿子面前，边用力拍打他，边尖声道：“你还要跟她道歉？！要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会这么严苛地管束你弟弟？！要不是你这么做，你弟弟怎么会走极端？！”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含着泣音。

郁澄之冷着脸，把程疏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这个情绪爆裂的人伤到程疏。

凌煊鸿原本想叫自己妈妈冷静点，但听到妈妈的泣音后，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妈妈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