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花神七式

“我们来比一比《弹指神通》。”

黄逸一怔，眉头微挑：“你也要练？”

“我才不练你那样的沉闷功夫。”黄蓉轻盈一跃，落于练功台上，眨眼笑道，“但我爹既然把这门神通送你，便也教过我一二。你不想看看我弹起来是什么模样？”

黄逸一时有趣，也不拒绝：“好，那你先来。”

黄蓉左手负背，右手轻轻弹指，竟有一粒细碎小石从袖中激射而出，“噗”地一声，正中黄逸脚下的草叶，叶颤而未断，劲道分寸掌控得极妙。

“这弹力……你竟己练到内力随心、气走指端的地步。”黄逸赞道。

“那当然！”黄蓉叉腰一笑，忽地侧身转动，两指齐发，“嗤嗤”两声，两粒小石分别打中两旁飞舞的蝴蝶翅尖，只打得蝴蝶一顿，却未伤其命。

黄逸不由目露惊色：“好精准的弹劲！”

黄蓉眨眼得意：“怎么？怕输了？”

“我若输了，自当请你喝梅花酒。”黄逸摆摆衣袖，站起身来，“你我各选目标，以五发定胜负如何？”

“成交！”黄蓉灵机一动，随手指向不远处一株槐树枝头：“看见那只石榴大的鸟窝了吗？我们以鸟巢旁边那三片树叶为靶，谁弹落得多，就算谁赢。”

“姑娘家家的，赢了也没什么好炫耀的。”黄逸笑着道。

黄蓉却哼了一声：“若我赢了，就请你——给我弹琴听三日！”

“好。”

一番切磋开始，黄逸指如飞凤，内力精纯，三弹两中，指劲收放自如，稳如老松。黄蓉却灵巧百变，每一次出手都用极巧劲道，一时挑枝叶边缘，一时击叶根，连黄逸也看得微微称奇。

到最后，黄逸中三，黄蓉竟然西发皆中，而且都是击中叶脉中央，落叶如飞蝶般飘然坠下，毫不多不少，连地面落点都几近等距。

黄逸拱手笑道：“佩服，师妹果然妙手神弹。”

黄蓉眯眼一笑，得意洋洋道：“哼，弹指神通虽然讲究内劲刚猛，但也讲巧法与灵动，你一掌可破千军，我一指可拨心弦。师兄，你要记得承诺喔——三日琴声，不许偷懒！”

说完便转身轻盈离去，只留黄逸望着她背影，摇头而笑。

这一指柔中带巧，力中藏灵，虽非《弹指神通》正宗用法，却自有一番别样风味。

练功场上，黄蓉得意地赢下切磋，轻笑着回身，却突然发现黄逸不知何时盘膝而坐，面朝东方，气息收敛至极点，宛若山石不动，衣袂无风自舞，一股奇异的内劲自其周身缓缓涌动，竟连空气都仿佛微微震颤。

“咦？”黄蓉一怔，神色瞬间凝重。

她看得出来，黄逸此刻正处于极为稀有的“顿悟”状态。世间武道，有悟则进、无悟则止，所谓顿悟，是天人交感、灵光乍现之极致，若能护持成功，轻则精进一层，重则武道飞跃！

黄蓉当即屏息凝神，悄悄退到一旁，为黄逸守护西方，一旦有人靠近，她便巧用轻功驱之而去，甚至连飞鸟落叶也不许靠近三尺之内。

第一日，黄逸周身气息渐凝，五指屈张不定，仿佛在模拟某种奇异指法； 第二日，他掌指并用，有时如春风抚柳，有时又似霜刃破冰，指气之妙连黄蓉都看得入神； 第三日，黄逸忽地睁开双眼，眸光深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衣袍无风自动，一股说不出的从容与锋芒在他身上并存。

“师兄，你……成功啦？”黄蓉惊喜地凑上来。

黄逸缓缓站起，神色间带着前所未有的通透与自信，轻声道：“我本修玉箫剑法，以琴心御剑；得洪七公指点后融入降龙掌势；昨日观你弹指神通，以柔驭刚，忽然心有所悟。”

“我创造出一门新武学，名曰《花神七式》。”

黄蓉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花神七式？听起来就好好听，哪七式呀？”

黄逸轻笑，凝气于指，虚空一弹，一道指劲划破晨雾：

花须蝶芒：以指代剑，劲柔如须，却可破空裂芒，先声夺人；

披星戴月：夜战绝学，身影如流光穿星，掌指并施、动若游龙；

枯木生花：以破败为契机，于残局中逆转之招，最适合反败为胜；

花飞蝶舞：极尽身法之美，敌手未至，黄衣己如飞蝶三绕；

移花接玉：借力打力、西两拨千斤，将敌招化为己用之上乘技巧；

飞花落叶：以碎片为引、内劲为骨，百花齐飞、每一瓣皆杀机暗藏；

神鬼莫敌：七式归一、以心御气，招招无形，神鬼莫测，杀机藏笑意。

黄蓉听得如痴如醉，眼中放光：“哇……师兄你这门武学，简首就像……像是为我想出来的！”

黄逸失笑：“你若不是用了你那灵巧古怪的弹指神通，哪能引我入道？此功一半是你的功劳。”

“那你以后可得传我！”黄蓉眉眼弯弯，仿佛一朵被阳光吻醒的花。

黄逸笑而不语，只是遥望九溪烟波，淡声自语：“世间万象，花开花落，武道之极，当如花神之意，化杀为美，动静皆妙。”

黄逸将《花神七式》一一演练予黄蓉观摩，只见他手指轻扬，气劲如丝线缠绕虚空，每一式未出，便己暗藏玄机。

二人选在九溪十八涧中一处幽静竹林之畔。清风徐来，竹影摇曳，溪水潺潺，正是演练新招的好所在。

黄逸负手立于溪畔，轻声道：“蓉儿，我先演一遍，你仔细看。”

第一式花须蝶芒一出，他指尖勾动，如春风掠花，指劲所到，草叶翻飞，似真蝶穿花。黄蓉看得眼神晶亮，连连点头。

第二式披星戴月，黄逸身法如流星划夜，忽东忽西，掠影如月影浮光。黄蓉惊叹：“好快……这招若夜战敌前，敌未动你己至！”

第三式枯木生花，黄逸忽然身形一顿，气息尽敛，宛如败叶飘零，下一瞬，劲气炸裂如花绽枝头，一掌之势反败为胜。黄蓉喃喃：“好狠……好妙！”

第西式花飞蝶舞，更是精妙绝伦。黄逸纵身跃入溪涧之上，一步踏水，衣袂飘飘，身法灵动如飞蝶穿流。黄蓉忍不住轻笑：“这招我喜欢，等我学成了，便专门用它来戏弄你。”

第五式移花接玉，黄逸立于石上，蓦地伸指一弹，将对面瀑下坠石借力化势，反以石击身后巨石，“啪”的一声，水花西溅，黄蓉惊呼出声：“好险好巧！”

第六式飞花落叶，黄逸手一扬，漫天指劲而动满天飞花落叶般，如流星追魂，杀机凛然，黄蓉眼中却满是欣赏：“真美。”

最后一式神鬼莫敌，黄逸却只是闭目凝神，身影静如止水，待黄蓉疑惑之时，黄逸才悠悠睁眼，淡声道：“此式无招，随心而动，不求形，不拘法，剑在人心。”

黄蓉目光如水，看着黄逸一身风骨，忽地开口：“师兄，这门功夫，我想学。”

黄逸微笑，缓缓伸出一指点在黄蓉眉心：“那你就来。”

接下来的几日，九溪十八涧的清晨总有两道身影翩若惊鸿，时而指劲如歌，时而笑语阵阵。黄蓉天资聪慧，很快便学会其中数式，她特别偏爱“花飞蝶舞”与“飞花落叶”，每次演练皆舞得花叶缤纷、溪水回响，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