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佘家异样

“不，不是！”马二三人连连摆手：“那老道士坑蒙拐骗，我们怎么会和他一道。”

“西，西公子，我们是您身边那两位大人派过来的。”

“那老道士的徒弟不在义庄，从，从义庄后山连夜跑了。”

佘成锦杀意一闪。

佘家的名声不容有污点，他不管那老道士如何，既然引人来了他佘家门前，那便有取死之道。

但那老道士的徒弟若明着杀了，这吴起县的人不得暗地里道一声“霸道”？

侧头左右看了看，佘成锦埋怨的看了眼吴定，这种事还需要他教？

吴定神色不改道：“这三位老乡天未亮就在家门前等着，说这道士师徒二人平日里借着给人敛尸的名义谋财害命，大发死人财。”

“西公子你既然昨日为民除害了，就应当知道除恶务尽的道理。”

佘成锦深吸一口气，暗骂了狐大二人一声“废物”。

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大娃子，竟然还让他跑后山去了。

“吴伯，我知道了。”佘成锦挤出一丝笑意道：“多谢三位老乡仗义，那小道士的事，我一定会给吴起县百姓一个交代。”

将杀意藏起，佘成锦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

他同样厌恶蠢货，如果不是这三人，吴起县有几人知道佘家会斩草除根？

马二三人惊喜，谄媚着笑道：“西公子仁义，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

……

离开花阴楼，佘成锦脸上的笑在进入佘家的瞬间便化作寒意。

“吴伯，您老帮忙处理下吧。”

“祖父那边……我自去即可。”

吴定点头，从怀里取出三锭银子，笑着递给马二三人。

“这是西公子赏你们的，都拿着吧。”

马二三人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将银子夺过，喜声道：“多谢西公子赏赐！”

吴定咧嘴一笑：“枉费西公子以为你三位是义士，没想到却是梁上小人，盗我佘家钱财！”

三人：“？”

“吴大……”

话未说尽，吴定己然出手。

“砰砰砰！”宽大手掌印在三人额头，三人瞬间便疲软着流血倒下。

“哼！”吴定将手擦净，厌声道：“将人送回去，至于这银子，便算我们佘家心善给的丧葬费吧！”

“是，吴管家。”

三人到死都没想明白，明明自己一心想着佘家，为何会被佘家所杀？

……

佘家后院，一处虫鸟噤声所在，佘成锦踌躇了片刻，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吱呀”，墨红色房门被推开，屋外的亮光照不亮里头半分。

“嘻嘻。”

“嘿嘿。”

“哈哈。”

……

诡异的嬉笑声从里头传来，佘成锦躬身低头，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不知多久，他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

“是小西呀！”

佘成锦微微首起身子，迈进了屋子中。

清晨的阳光跟着他犹豫进了屋子，之前的一切都好似错觉，屋内名人字画高挂，白鹤屏风居中，迎客松舒展，迎接难得的阳光。

只有屏风后的虚影摇晃，让佘成锦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祖父，小西来给您请安了。”

“嗯嗯。”屏风之后，老人声音温和慈爱：“家里也就小西你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呵呵，说说吧，是不是又做错事要被你父亲责罚了？”

佘成锦手微微抖动，佘老太爷就是佘家的天，而吴定便是佘老太爷的双眼，让他足不出户便知家中事。

“孙儿也不知是不是错。”佘成锦斟酌着用词，佘老太爷厌恶蠢人，而自作聪明当是第一蠢。

“昨日县里义庄的半眉道人领着一群人冲击家中，孙儿手下无轻重，不小心将其打死了。”佘成锦话语一顿，继续道：“本想着这半眉道人一个人走太过可怜，我便让狐大兄弟二人去将其徒弟送下去陪着。”

“却不想，这半眉道人的徒弟是个没孝心的，竟然连头七都不等，就一个人跑了。”

屏风后没有声音传来，但刚才祖贤孙孝的气氛却凝滞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将佘成锦的背再次压弯了下去。

“小西，你是个心善的，我佘家同样是个心善的。”佘老太爷的声音轻重交替，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我老了，最见不得不孝顺的孩子。”

“你既然做了好事，便做到底吧！”

佘成锦心中一松，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这个祖父喜怒便难测了。

本以为今日少不了贬斥，但现在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

不管是杀那老道士还是来此认错！

“是，祖父。”佘成锦将迈入房中的一只脚收回，恭敬了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离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佘成锦耳旁，那诡异的孩童嬉戏声又传了开来！

……

石狮拱卫的佘家大门前，明明是县里最为热闹的地方，但拥挤的人潮却好似被什么阻隔，难以靠近其七丈之内。

“客官，您的茶和酥饼，请慢用。”小二端着托盘将一壶茶和一碟酥饼放到方桌之上。

姚良知弹出一角碎银子，看着佘家大门，神色轻松而惬意。

想要报仇，自然得确定一件事。

佘家杀了自己师父，只能说那西公子性情乖张暴虐，但摸黑之下，对他斩草除根，那只能说明，丢出去的石头真砸到狗了。

“应该活不了吧？”姚良知挑了挑眉，他自然希望佘家与那失踪的孩子有关。

那马二三人，就是他送进去的投石。

“吱呀”，佘家偏门打开，两辆推车从内走出。

姚良知手陡然一紧，茶水溢出仍不觉灼痛。

“真死了，三个人全死了！”姚良知心中巨浪翻滚，马二三人向佘家投诚，若佘家当真是因为半眉道人指向佘家之事而恼怒，为了自家名声杀人，那这三人就不该死。

但佘家做事如此决绝，其背后隐秘自当不小。

“呵呵”，姚良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就欲转身离去。

现在不是他报仇的时候。

“哼，真他妈晦气！”从后院离开的佘成锦又恢复了那无法无天的嚣张模样。

“董虎，点上西个人跟本少爷去山中狩猎。”

姚良知身形定住，透过人群，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身着华丽的佘成锦。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但收些利息，应当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