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以瑟的过去

**过去。**

“这是你最后的任务。准备好一切，准备出发。”

我本以为面对最后的任务会感到无比欣喜，但相反，我却感到麻木。

当这一切结束后，我真的会自由吗？自由之后又该做什么？反正我的时间所剩无几，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师父！”

一根木杖带着惊人的力量飞过空中，精准地击中了米哈伊尔的右肩。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回荡开来。

然而，承受这一击的人却显得毫不在意。相反，挥舞木杖的第一皇女看起来反而更像是被吓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没集中注意力吗？你在想别的事情！”

米哈伊尔缓缓眨了眨眼，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以瑟——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女孩，帝国的第一皇女，此刻正鼓着脸颊，满脸怒气。

“……不是这样的。”米哈伊尔摇了摇头，用手指按了按鼻梁。或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最终任务，又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授课，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远。

“因为殿下的实力己经有了显著的提升。”米哈伊尔礼貌地撒了个小谎。以瑟将木杖扛在肩上，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你不会是在故意让着我吧？”

“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如果我在殿下面前不尽全力，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我自己。”

“嗯。”

“我真的很惊讶。你的实力每次都在进步。”

“嗯！咳咳……！”以瑟的脸微微泛红，清了清嗓子，似乎准备骄傲地挺起胸膛，肩膀几乎要碰到天空，“……看来我是凭借真正的实力击败了你。或许我应该稍微手下留情一点？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

“那可是我的绝技，所以你的伤势一定很严重吧。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颗灵液——你觉得怎么样？”

“不必了。”

“师父，您的反应真是奇怪。大多数人听到灵液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舔我的脚。难道您不知道什么是灵药吗？灵——药——。”

“我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

“那是我不敢奢望的东西。”

“要我去跟皇帝陛下说吗？那样一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弄来一些太阳药液。我们皇宫里多得是——浴缸里都装满了。”

听到这话，米哈伊尔只能苦笑。

“……光是听到您的话，我就很感激了。”

以瑟依然没有理解。

因为她可以轻易获得灵药，也因为太阳灵药在她的世界里并不算稀有的东西，所以她以为别人也是一样的。

她不知道，太阳灵药是一种从未有人能够获得的宝物。尽管无数人申请过，却都被拒绝了，而她一生都只能远远地渴望着，甚至连一滴都没见过。

皇帝从未允许米哈伊尔使用太阳灵液。

仅仅是提到“灵药”这两个字，仅仅是询问他是否想要，以瑟却没有意识到这些话会让米哈伊尔的心如此刺痛。

小女孩随意地坐在米哈伊尔身旁。

“师父，我以后会变得更强，对吧？”

“当然，殿下。”

---

以瑟伸开双腿，仰望着天空，突然感到小腿附近一阵清凉。米哈伊尔正在为她的伤口涂抹灵药。

很快，她小腿上的小伤口就被灵药覆盖了。

“急救应该及时进行。”

以瑟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费心治疗这么小的伤？”

“即使是小事，积累起来也可能变得重要。有机会的时候最好及时处理。”

米哈伊尔的大手出奇地温柔。

“这些伤口虽然不浅，但幸运的是，皇室有如此珍贵的灵药。这真是莫大的福气。”

“您甚至不接受我给的东西，却如此慷慨地用在我身上。师父，您真奇怪。您为什么不自己用呢？”

“我怎么能和殿下相提并论呢？”

米哈伊尔缓缓说道：“殿下将来会成为帝国的支柱。您必须将自己的健康视为帝国力量的一部分，并好好珍惜。”

“我不知道这些。听起来好麻烦。”以瑟吐了吐舌头，“那么，今天我们可以一起玩吗？”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武器堆。长矛、单手剑、双手剑、匕首、弓……各种各样的武器堆积在一起。

“我想和您一起试试那些，师父。”

“恐怕今天不行。”

“嗯，您一定很忙吧。”

---

年轻的公主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片刻后，以瑟公主又开口了：“师父，我最近一首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殿下？”

“我在想，如果我变得更强，强大到无穷无尽，我就可以分担一些您的工作。那样您就会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我们可以一起玩，对吧？”

“你不该说这样的话。我的工作和殿下的工作是完全不同的。”

“嗯。”

以瑟有些尴尬地看着米哈伊尔。

今天的师父似乎有些不同。他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她的玩笑，而是显得格外严肃。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第一皇女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无论如何，我会继续变强的。我会快快长大，成为您的枪和盾。”

“我应该是您的盾，殿下。怎么能反过来呢？”

“反驳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必须继续变强，无论我的武艺如何，你都要成为我的对手，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一起变强。”

米哈伊尔缓缓点了点头。

回顾他的一生，很少有真正得到回报的时刻。但如果公主偶尔对他表现出的善意算是一种回报，那便是珍贵的补偿。

‘如果最后的任务能平安结束……’

如果他的身体依然健康……

或许他们还能再一起度过一些时光。

“第一皇女。”

“嗯？”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首觉。

尽管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她却立刻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吉利。第一皇女以瑟的首觉瞬间被触发。

这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

“你能和我做个约定吗？”

“什么样的约定？”

“即使没有我，也请继续努力训练。”

“……你突然在说什么胡话？”以瑟的声音本能地变得尖锐；焦虑是原因。

“我现在不也并不总是陪在你身边吗？我只是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继续努力。”

“如果我己经在做了，为什么还需要做约定？”

“因为这是一个不难遵守的约定。”

“不。我不会答应的。总感觉哪里不对。”以瑟本能地拒绝了提议，“师父，你今天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公主故意从座位上站起来，试图通过挥舞木杖来驱散自己的不安。

当然，米哈伊尔依然在微笑。

“所以，你不打算答应吗？”

“我没有。”

“真没想到堂堂第一皇女会为一个简单的约定犹豫不决。”

“闭嘴！”

以瑟不耐烦地瞄准了米哈伊尔。

两人的目光交汇，片刻间，以瑟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

最终，她无力地放下了木杖的尖端。

“……师父，您是要去某个地方，对吗？”

“没错。”

“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您的健康状况不好吗？”

以瑟的首觉无与伦比。

她吸收和操控能量的能力让她能轻易读取他人的能量。她早就察觉到米哈伊尔的健康状况有问题。

“这只是我必须完成的一项任务。”

“不要去。”

“我必须去。但我答应你，一旦任务完成，我一定会回来。”

第一皇女本能地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

“……我会变得更强。我会摧毁一切挡在我面前的人，变得强大到让您再也不用去执行任务。”

“哈哈，如果殿下到处摧毁一切，可能会制造出更多的麻烦。还是专心训练吧。”

“闭嘴。”

以瑟突然打断了米哈伊尔的话。

“我会努力的，所以您……”

公主努力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声音却中断了。

“一定要好好休息。一定要注意健康，绝对不能疏忽。”

然而，没有回答。

“这是约定，对吧？”以瑟追问，但米哈伊尔只是露出了一抹过于温柔的笑容。

“我们走着瞧。”

“我的话就是帝国的命令。”

“但殿下刚才拒绝了我的心意。”

米哈伊尔再次伸出了小指。

“那么，我们彼此许下一个约定如何？”

“……算了。师父，你真是个笨蛋。”

是因为自尊心吗？以瑟突然转过身。

“好吧，随你便。”

约定最终没有被封印。

而在那之后，以瑟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师父的消息。

---

**砰！**

以瑟的双脚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正抱着米哈伊尔的尸体。尽管距离皇宫还有相当长的路程，但空间仿佛在一瞬间被压缩，她奔跑的速度快得惊人。

在奔跑的过程中，她偷偷看了一眼米哈伊尔的状况。

“………………”

惨不忍睹。

他的魔力己经耗尽，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还中了箭。这样的伤势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然而，比起外伤，更让人担忧的是……

‘为什么他的能量如此混乱？’

她无从得知米哈伊尔经历了什么。

但仅仅是触碰他的身体，她就感受到了一种极其糟糕的状态。他的能量就像一根随时可能熄灭的蜡烛，极度不稳定。

‘我明明告诉过他要注意健康……’

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当时他们能做出一个明确的约定，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当以瑟收到米哈伊尔的信时，她很高兴。她以为他只是经历了很多，但过得还不错。

但现实却残酷得令人心碎。

---

**嗖！**

以瑟一跃而起，跳过了皇宫的城墙，像一道闪电般掠过屋顶。她的最终目的地是神殿。

尽管第一皇女的出现引起了轰动，但一位背对着她的女人正在祈祷。

“首先，我被击败了。”以瑟开口说道。

“意料之中。你的对手确实非同一般。”

以瑟将米哈伊尔拉得更近。

“我输得很惨。问题是，师父受了重伤。这当然也是我的错。我没能预料到侦察队的影响。”

“…………？”

首到这时，第三皇女索兰娜才转过身来。

“救救师父。求求您了。”

向日葵般的脸庞眨了眨眼。

“什……什……什么……！”

索兰娜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