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稍微有点麻烦

帝国行政总管办公室。

“阿格妮丝，你要递交辞职信？你疯了吗？”

帝国行政总管瞪大了眼睛，盯着阿格妮丝，仿佛听到了一件荒唐的事。他手里正拿着阿格妮丝的辞职信。

对此，阿格妮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的。”

“别光说‘是的’，解释一下。你在魔法塔辛苦工作了那么久，终于得到了帝国行政官的位置，现在却想要离开？这到底有什么原因？”

“我说了，我是认真的。”

“怎么突然就这么决定了？你生病了吗？”

阿格妮丝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原因，但决定早己做出。

她总是全力以赴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但她并不傻到接受被当做消耗品。最近在忏悔宫的任务让她决定退休；她对帝国行政官职位的幻想己经完全破灭。

“这份工作不适合我。”

“有这么难吗？你的意思是行政官比魔法塔的工作还要难吗？！”

总管提高了声音，想要挽留阿格妮丝。

从他的角度来看，一个像阿格尼丝这样能力出众的新来者可是千载难逢的，几年才会出现一个。

虽然她性格有些内向沉默，但在官场之上，这样的人才放走实在是太可惜了，对总管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然而，阿格妮丝的表情依旧冷静如常。

尽管她在这里只是个行政官，但阿格妮丝曾在帝国魔法塔时，也是个赫赫有名的魔法师。无论生活如何艰难，她从未觉得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资源。

总管焦虑地继续说道：“最舒服的就是安心做自己的事。魔法塔里那么多人，你回去的话，要管的事可就多多了。”

“我不介意。”

“我听说要任命新的监察官。如果他和你的性格完全相反，你还有信心承受吗？到时候再想改变就太迟了！一旦你离开魔法塔，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谢谢，我现在知道了。抱歉，我先走了。”

阿格妮丝转身，黑色的短发随之摆动。

“阿格妮丝，等一下！阿格妮丝！”

总管的呼喊并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咔哒——咔哒——

怀着坚定的心情，阿格妮丝开始重新转动那枚立方体。

她现在正朝帝国魔法塔的方向走去，心中平静如水。

??~~

在靠近帝国魔法塔的市中心的一家餐馆。

“…信？”

提到信件时，米哈伊尔皱了皱眉。

这是个自然的反应，他现在有很多疑问。

[这一切是由我酒后写信引发的吗？其他西个人的回信终于到了？]

幸运的是，米哈伊尔很快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这些是来自魔法塔的信件。他们不知道你的住址，所以先送到了皇宫。你要看看吗？”

“也好。”

“根据时间推算，它们应该和就职典礼有关。”

谢天谢地，还好这些不是求婚信。

带着一丝宽慰，米哈伊尔展开了那两张纸。

首先是第一封信。

===== x ===== x ===== x =====

尊敬的监察官：

恭喜您被任命为今年帝国魔法塔的监察官。祝您身体健康，期待您在塔内以一片空白的经历，获得丰硕的成就。

我是诺克斯，魔法塔行政总管。

通过文字传达真诚和奉献是件困难的事，不是吗？我们为您准备了今天在高档餐厅“黎明栖息地”的就职典礼。如果您能按时到达，我定会亲自迎接您。

===== x ===== x ===== x =====

“帝国魔法塔的行政总管诺克斯。”

正如索兰娜所说，信里说的确实是就职典礼。行政总管虽然地位较高，但还是低于监察官，他宴请自己合情合理。

米哈伊尔继续读了第二封信。

===== x ===== x ===== x =====

恭喜您被任命为监察官。

又有新的人才加入魔法塔的消息真是令人欢迎。我相信您的魔法才能定会获得祝福。虽然我从未听说过平民在魔法塔有所作为，但我对您充满期待。

我是维德罗，魔法塔行政总管。

监察官这一职位并不容易，但我有不少可以帮助您的资料。我己准备好在高档餐厅“暮光呼吸”举办就职典礼。期待与您的见面。

===== x ===== x ===== x =====

读完两封信，我闭上了眼睛。

两个行政总管、同一天的就职典礼，但信里提到的餐厅却不一样……所有线索指向一个结论。

“…看起来很着急啊~”

这显然是关于派系的问题。

从信的内容来看，帝国魔法塔内部有两个派系。

他们设计了这种局面，让米哈伊尔这个新任监察官选择其中一个派别，显然是想从第一天开始，就观察米哈伊尔会选择站在哪一方。

两封信，却都在说明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你会站在哪一边？

这就是他们在问的，那些不过是些刚入行的家伙。

米哈伊尔的目光转向了对面坐着的索兰娜。

她像是一朵朝他绽放的明亮向日葵。

她好奇地注视着米哈伊尔，既想知道信的内容，又想知道他的反应。

“索兰娜，你知道帝国魔法塔的行政总管诺克斯吗？”

“当然知道，他是实践派的领导者。”

“那维德罗呢？”

“我也知道他，他是理论派的领导者。”

索兰娜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些信是他们俩各自发的？”

“没错。”

“天啊，内容肯定不太愉快吧。”

故作夸张，她把小手放在额头上。

“其实，帝国魔法塔不仅与外界关系不好，内部也有激烈的派系竞争。这并不广为人知，但那些需要知道的人都知道。”

“两个派系竞争？”

“是的。理论派和实践派之间的冲突本质上就是这种对立。”

“可是我听说魔法卷轴的发展进展得相当快。”

“没错。随着卷轴水平超出预期，现有的许多魔法实践也开始受到质疑。”

接下来索兰娜的解释简单明了了许多。

随着卷轴技术的发展，帝国魔法塔内部出现了明显的分歧，实践派完全依赖卷轴，而理论派依然坚持传统方法。

[居然让我在他们之间选边，真是荒谬。]

不管怎么说，她的解释确认了派系的存在，并且他们试图把米哈伊尔拉进这场斗争中。

索兰娜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忧虑。

“他们有没有给你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放心吧，那个我倒不在意。”

米哈伊尔并不打算站在哪一方，当然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愿控。

其实还有一件事让米哈伊尔更在意。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背景和来历的？”

“嗯……由于你的档案被抹掉了，实际上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职业经历。你的身份应该被列为了平民。”

“这样啊，明白了。”

这很合理，符合皇帝一贯的作风。

眼下让米哈伊尔最困扰的是他们的态度。

想着，他又重新读了一遍信里的关键句子。

— 我们热切期待您的空白经历将在塔内获得怎样的成就。

‘让我们看看这个毫无经验的新人能做出什么成绩。’

— 我从未听说过平民能在魔法塔有所作为，但我对你有期待。

‘平民在魔法塔里做什么？看看你能否有所作为。’

他们的意思如此明了，米哈伊尔忍不住笑了。

“看来，我现在被当作一个合适的‘空降’任命了。”

出身平民，毫无经验。

对于帝国魔法塔那两位资深的行政总管来说，简首是再合适不过的猎物。多么方便啊，把我彻底利用掉，作为他们的傀儡监察官。

“……”

就在这时，米哈伊尔感到索兰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

她正看着他，双手托腮，坐在桌前。

米哈伊尔默默地与她对视。他们过去偶尔有过这样安静的时刻——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索兰娜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知道吗，老师。”

“什么？”

“这样和你单独待着，不觉得就像……”

“嗯，像是。”

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像是我们在上课。”

“像是在约会。”

索兰娜的眼睛瞪大了。

“…上课？我现在该学什么？”

“顶尖的人应该能从任何事物中学到东西。”

“不，不，反正这不是上课。”

索兰娜挥了挥手，表示不再讨论。

“总之，你现在似乎很高兴。是怎么回事？我也能听听吗？”

“没什么特别的。”

嘴里传来微妙的爆裂感，真不错。

“他们只是需要我好好训斥一顿而己。”

这根本不是麻烦事。

好吧，稍微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