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朵金花

维尔德帝，形体无存。

讽刺的是，尽管他是帝国中最著名的人物，却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首先，他的能力无人知晓。

他凭借单纯的力量统一了混乱的帝国，并且是唯一一个在与魔界最后一战时和恶魔王‘谈判’的人。

他甚至亲手杀死了五个女儿的母亲。

……这些几乎是米哈伊尔亲身经历的事情。

大约就是在那时，皇帝再次开口：“嗯，平衡的领袖不应该因这么琐碎的事情而死。”

“平衡。”

帝国秘密组织的名称，米哈伊尔是他们的领袖。

在魔界传送门关闭后，所有成员都被杀死。并不是敌人所为，而是皇帝为了封口而下的命令。那就是他的本性。

“没有名字地活着，然后再安静地死去。这本该是你们的最终使命，但现在你居然要反抗？”

“反抗，或许就是这样吧。”

米哈伊尔没有忘记那件事。

不，他不能忘记，那是作为领袖的责任。

当然，米哈伊尔并不是因为复仇才向公主们求婚的。他之所以这么回答，只是因为无法坦诚自己是在酒后写下求婚书的。

然而，正因为米哈伊尔的回答，皇帝似乎确信了他是为了复仇才向公主们求婚的。

“…你竟敢以此威胁我的女儿们，为了保全自己？”

同时，隐形的荆棘朝米哈伊尔猛地刺来。

咔——！

“………”

尽管米哈伊尔用冰立方体护住了自己，但仍有几根荆棘深深刺入了他的肩膀。

[果然，皇帝的力量不是魔法。]

“米哈伊尔·梅林。”

王座旁的酒杯在空中微微晃动，皇帝的心情显然不太稳定。

“是的。”

“我有五个女儿，你觉得她们收到过多少次求婚？”

帝国的公主们，无论容貌还是能力都异常出色。想来应该有不少人想摘下这几朵悬崖边的花。

“我相信很多。”

“很多？不，根本数不清。”

那只悬浮在空中的小酒杯继续泛起涟漪，仿佛紫色的液体随时会溢出。

皇帝继续说道：“求婚的方式也数不胜数，但结局却都相似。我的女儿们从不轻易付出心意。”

对米哈伊尔来说，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我根本不用担心应付多位公主了。]

因为宫中的故事从不外泄，我安静地倾听着皇帝的叙述。

“长女追求力量。她坚信，只有比自己更强的男人，才能获得她的心。”

“是的。”

“她设定了一个条件，谁能打败她，谁就能娶她，而我从未见过有人活着回来。虽然她本可以饶过他们，但她总是亲手杀了他们。你理解吗？真是麻烦。”

帝国的长公主，埃瑟。

这听起来确实像她，果然是个怪物。

而且，她继承了部分现任皇帝维尔德的力量。

“次女追求血脉、优雅和尊严。”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

“这大概是因为她体内的龙血吧。如果她认为某人低于她，她甚至不会把他们当人看，你知道龙语吧？”

我点了点头。

帝国的次公主，赫德拉。

她拥有龙血，也是龙语施法者。

“她说她愿意把自己的心交给一个能够承受的住她命令的男人，你觉得赫德拉的命令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听起来确实很像赫德拉的风格。”

“自杀。没有一个人能坚持下来，所以，他们都自杀了。”

“…………”

——老师！不要走！再玩会儿！

——再玩！我说不要走！

——呜！这是命令！再玩！

……她年轻时可没有这么极端吧？

“三女是最能称得上圣女之名的孩子，她的信仰令人钦佩。”

帝国的三公主，索兰娜。

“她的外号不是‘帝国天使’吗？”

“是的，她说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比她祈祷更久，更加诚恳的男人。但没有一个人能超过索兰娜，最长的也只撑了三天。”

索兰娜的圣力己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这实际上是在宣布，她不会把心交给任何男人，但重要的是，米哈伊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条件。

[她从未对我提过类似的要求。]

米哈伊尔本想在这一点上深思，但皇帝继续说道。

“西女，一如既往地痴迷于金币和赌博。”

“我曾试着几次纠正她的行为，但总是无效。”

帝国的西公主，同时也是帝国最富有的人——链。

“她总是说，自己绝不会接受比她贫穷的人，但她总是给追求者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赌博的机会，她以自己的婚姻作为赌注。”

米哈伊尔无法想象西公主会失败，从小到大，她在基于概率的赌博中几乎总是获胜。至于为什么说是几乎……

“大多数人输掉了手腕或脚踝，严重的被挖掉了眼睛。她可能把它们放在某个地方展示，虽然是我的女儿，但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西公主的占有欲极强，她总是想从任何竞争中夺得奖品，完全可以理解。

“最后，五女，一如既往地对人类没有兴趣。”

“她仍然专注于卷轴研究吗？”

五公主，妮欧。

她极其害羞，在米哈伊尔的记忆里，连她的面貌都很难看到，因为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图书馆或研究室里。

“她也收到了不少求婚。那些人一定觉得她会是个软柿子。”皇帝的话中带着一丝轻蔑，

“她用魔法卷轴做了一座魔法迷宫，说会见那些能通过它的人。大多数人都放弃了，一部分死在了里面。”

“…………..”

五位公主的求婚方式各有特色，且比米哈伊尔想象的更加暴力。

“米哈伊尔。”

“在。”

“我并不是一个苛刻的父亲，强迫女儿们进入她们不愿的婚姻。相反，我尊重她们的意见，也愿意帮助她们与自己心仪的伴侣建立家庭。”

“是吗？”

米哈伊尔有些不确定，这听起来不像是皇帝的风格。

“是的，然而……”

很快，米哈伊尔意识到这只是一种误解。

在听到皇帝接下来的话后，他才明白，这其实才是最符合他本性的说法：“如果那个男人的表现令我失望，我作为一个父亲也是无法袖手旁观的。

我一定会阻止这场婚姻，哪怕得把那男人撕成碎片。我想即便我的女儿们会怨恨我，但那难道比整个大陆毁灭还要糟糕吗？”

……最终，意思就是，他会杀了任何一个他不认可的男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现在被皇帝杀掉的概率非常高。

“那么，米哈伊尔，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和你讨论一下，你是否值得被我撕成碎片。”

“这个。”

“你足够强大，能打败长女吗？如果不能，或者你有比次女的龙血更高贵的血统？”

酒杯重重地放在王座旁的小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虔诚如三女？比西女更富有？或者你能轻易突破五女的魔法卷轴迷宫吗？”

皇帝是在问米哈伊尔，是否有资格求婚。

他或许能突破五女的魔法卷轴迷宫。至少在魔法方面，米哈伊尔比任何人都自信。

然而，其他的确实很难，要是全部一起来的话，米哈伊尔摇了摇头。

“可能需要些时间。”

米哈伊尔并没有忘记巧妙地回答，稍微用了点小心机。

这是一个推迟当前局势的聪明手段，暗示着虽然现在很难，但以后可能能做到。

不过，阅人无数的皇帝怎么可能会被他的小聪明蒙骗？

“我问的是现在。”

皇帝准确地看穿了这一点。

“现在可能有点困难，但……”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不管我考虑多少次，都是如此。”

米哈伊尔的思绪开始飞速转动。

[他应该不会让我一次性通过所有考验吧？]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极其麻烦了。

米哈伊尔写那封信完全是因为对魔法病症的不满，但现在看来，他不仅没有为自己找到治病方法，反而把自己的生命给缩短了。

当然，也有很多其他不利的可能性。

就在米哈伊尔思索这些时，皇帝再次叫了他的名字，“米哈伊尔。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

下一刻，空间压缩了。

突然间，皇帝与米哈伊尔面对面，距离非常近。

尽管他没有实体，但米哈伊尔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一双锐利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

“你，竟然，无法通过任何一项考验？”

同时，米哈伊尔听到皇帝的声音中，隐约带有了一些东西，尽管极为微弱。

出乎意料的，是怀疑；毫无疑问的，是怀疑。

“你，竟然如此可悲，现在的那如同玻璃制成的娃娃，如此弱小……”

但接下来，皇帝的下一句话让米哈伊尔完全愣住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赢得我所有女儿的心的？”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