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怪晚自习

晚自习前，赵玉声的笔尖在《一课一练——高考数学一轮复习》上飞快地划着重点，动作刷刷刷，像是要把所有关键题目都圈起来。

“这些！这些都是重点题目！”他指着书上的题目，一字一句道：“你必须在4月月考前刷完。”

苏小星眉头一皱，“可是……”

“没什么可是！”赵玉声狠狠一拍笔，“三月底的模拟考，你己经掉出年级前五了！你就马上就要不配当我的竞争对手了！”

赵玉声很不高兴，“要是敢掉出前十名，我要你好看！”

苏小星被他凶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又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我确实想要变得好看一点。”

赵玉声：“苏！小！星！”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苏小星支着下巴问他。她的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光。

此刻，她的眼里仿佛只有他。

赵玉声喉咙发紧，犹豫了一会儿，正打算张嘴回答时，就听到苏小青轻快又带点疑惑的声音继续响起。

“男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赵玉声的脑子嗡了一下——少女怀春？！

他没好气地把参考书扔给她，语气不善：“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学习。”

苏小星捧着参考书，一脸理首气壮：“可我现在正是情窦乱开的年纪啊。”

赵玉声：“……”

他沉默了。

苏小星，咱们把心思放回到学习上，好吗？你不该把心思浪费在这种问题上的。

你很聪明，比很多男孩子都要聪明。

你明明可以可以飞得很高很远，你是少数可以凭借自己的翅膀，离开这个小镇的人。

你不想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吗？

可惜，这些话赵玉声都没有说出口。

他该怎么对眼前这个小镇女孩说这些实话呢？

告诉她，这个小镇太小了，小到如果不拼尽全力，小到所有的梦想都会被现实一点点磨平。

告诉她，天赋和聪明并不足够，若是没有远大的志向和坚定的决心，就会被困在这小镇上，人的一生就会被安排妥当。

他怕她不明白，怕她觉得他说得太高高在上。

他怕自己把握不好分寸，怕伤了她。

于是，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这一声叹气，却让苏小星想起了李伊对她说过要她好好学习，便淡淡地“哦”了一声。

然后，她抱着参考书转过身去，但嘴里还在小声碎碎念：“可是，我要是认真写完了这些数学题，就没有时间写别的科目的作业了。”

“数学老师杨老师的名言，真是太对了。”

“如果你认真完成了数学作业，那么大概率，其他科目的作业是抄的。如果你认真完成了其他科目的作业，那么大概率，数学作业是抄的。”

“高中晚自习只有3个小时耶，我是人，又不是神仙。”

“……”

赵玉声的额角青筋突突首跳。

“苏！小！星！”他咆哮道。他真的太讨厌她了！非要气死他不成！

而一旁的雷斌则是起哄，还哼起来了歌：“赵哥在咆哮！赵哥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

赵玉声：“闭嘴！！”

《Going Home》的旋律缓缓响起，行高高中的晚自习终于结束了。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椅子拖动地面的刺耳声、书本翻动的沙沙声，还有同学们兴奋或焦虑的交谈声顿时混杂在一起。

雷斌一拍额头，抓狂地嚎了一嗓子：“啊啊啊啊！今天又是没写完作业的一天！”

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了一眼手表，计算着时间，“回寝室得赶紧洗漱，还要继续写！还要挤时间背英语单词！还要……”

他猛地看向赵玉声，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赵哥，物理试卷写完了吗？要不，借我，嘿嘿嘿……”

赵玉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有。”

雷斌一脸无语，不死心地看向前排：“苏小星，你呢？”

苏小星正整理课桌，她头也不抬：“塞凳子底下了，你自取吧。”

雷斌感动得要哭了，双手合十：“小星姐，仗义啊！”

赵玉声看着他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翻找试卷，劝道：“雷斌，你还是不要抄作业了吧。抄了也是浪费时间。”

“你加班加点赶工完成，只是制造垃圾。”

“要是实在写不完还不如早点睡，干脆认错，放弃挣扎。”

苏小星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赵玉声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和自己的观点一致呢～他们果然三观很合！

就在他默默得意的时候，雷斌幽怨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赵狗！你变了！说得倒是轻巧！板子不打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疼！”

赵玉声：“……”

苏小星轻轻笑了一下，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赵玉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瞬间淹没在人群里，突然觉得，这个晚自习结束得还挺让人意犹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