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 章 就是这么霸道

我在她的哭泣中决定迈出第一步，不想让她主动承受这一步带来的痛苦，是的，我该走到一个她看不到我的地方看着她。

可这一步太难了，两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吵了起来，一个让我走，一个控诉我不该这么离开，遵循内心，拥抱她。

小满认为自己变了，我又何尝不是，初次坠入爱河的我们都沦陷在泥潭里，过去一首是她拉着岸边的大树让我们不至于陷下去，如今她放手了，我们便一同沉了下去。

而眼前伤心欲绝的她，沦陷一定不是她要的结果，她要的是我，要的是我带着她脱离这片泥潭。

我们都该找回自己，由我来带领着她。

回头看向恢复平静的富春江，看向我们曾洗过脚的地方，脑海里过往的一切不停播放着。

没有犹豫，我翻过了眼前的护栏，感受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害怕，在护栏的那边朝小满伸出手，说道：

“小满，陪我到这边待一会。”

小满抬起了头，再次抽泣了几下后，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过来好吗？”

“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白小满，我经常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就在刚才我想通了，就是在这，你搬进巷子没几天我就喜欢你了，然后在这里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当然这也曾是我最害怕的地方，是你在这给了我力量，你的力量好强大，它成了我的依赖，于是我在这份依赖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爱着，现在，我一点也不害怕，我请求你带着你的焦虑越过这道护栏，我要给你力量，让你稀里糊涂地爱着。”

话刚说完，小满在表情定格了几秒后，将头扭了开来。

我看不出她听进去了没有，可此时这在我看来己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我确定她是爱我的那就够了，她爱我一天，我便可以堂而皇之在她生命里待一天，就像她当时做的那样。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你过得幸福，可是我用错了方法，我不想分手，你也不想，你是对的，我们都需要长大，可长大的代价不应该是分开，长大听起来很漫长，需要很多年，但也可能只是在某个瞬间，所谓的放手到底能给未来带来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是能给当下带来的只能是痛苦。

至于你的焦虑，我想说我并不赞同你说的，焦虑太过总是好过醉生梦死的，你的个性十足，骄傲里处处透着温暖，你只是陷于某种情绪中，而这些是我的错，你是变了，可你还是你，只是变得更好了。

至于程凝，我承认我认为她也是个好人，可她看问题太过现实，太过理性了，这决定了她并不看好我们短暂的爱情，而爱一个人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

小满回过头，道：

“可她说的也不全错，你最先爱的是她，只是阴差阳错错过了不是吗？”

“我并没有爱过她，那年她走时，我甚至没有感觉过痛苦，只是偶尔会不习惯，离开家，离开了爷爷后，我才会在陷入孤独时想起她，我错把那种感觉当成了喜欢，一首延续到她回来，小满，当时我喜欢的是有人可以挂念的感觉。”

说完我转身朝着台阶走去，我的步伐很慢，介于刻意与不刻意之间。

轻轻将手放在肋部，我缓慢爬下了台阶，台阶有些滑，腿有些软。

回过头时，一首注视着我的小满匆忙将自己的头扭向一边，嘴里轻声说了句：

“还说不怕了，腿都软了，不行就不要逞强。”

“我听见了，我不软。”为了让她相信，我在又一阵痛感中单脚站立，说道：

“你看，不软，稳得很。”

“我还怕你听见啊！鬼才要稀里糊涂爱着你！”

一阵猝不及防的江风吹过，我获得了这些天以来第一次的轻松，尽管身体某些地方还裂开着。

白小满把伞放得很低，蹲着的她用伞挡住了自己的大部分身体。

我看着雨伞上的卡通补丁，最后眼睛定格在我缝上去的那块。

“小满，你说爱情能不能像你这把伞一样，某天它会有裂缝，不管是不小心还是自己划破的，你有你的怪物大布补丁，我有我的用心缝补，它照样能为我们遮风挡雨。”

白小满把伞往后一扬，随即收了起来。

“不懂装懂！还怪物大布，大小不分。”

我再次朝护栏边走去，朝她伸出了手。

小满站了起身，双手拿着伞背在身后，依旧不看我一眼，脸上未干的泪痕反着光。

“别以为你说那么多就有用，你还是不够了解女人，长大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特别是男人。”

说完她转过头，伸出手，在我以为她要过来时却推了我的肩膀一把。

一阵痛感翻涌着从我的肋部至上胸膛，说了很多话原本就呼吸不畅的我在一阵气促中后退了一步，少量不明液体再次进入嘴巴。

“这才几天，身体就被谁掏空了？”

艰难咽了下喉咙，我朝她露出了笑容。

“跟个二傻子似的，自己玩着吧，不奉陪了。”

“你这些天住在哪？”

“关你屁事，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吗？”

小满拿着雨伞朝着大路走去，我想追上，而眼前的栏杆成了最大的障碍，翻进来并未感觉到痛的我此时却再也跨不上去。

该是时候去趟医院了。

盯着小满的背影，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准备给秦昊回个电话。

小满在一个回头后停下了脚步，望着栏杆这边的我，稍作迟疑又快步走来，我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她很快来到了栏杆边，皱着眉注视着我的脸。

我故作轻松问道：

“怎么了？”

她没有回应我，伸出了手朝我的额头而来，摸了一下后又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

我想我的身体肯定是发炎了的，可是刚刚淋过些雨的我额头温度一定不会高。

探完温度，她将自己的大长腿跨上栏杆，翻了过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朝她迈了一步，看着她同样有些憔悴的脸再也忍不住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腰上。

“我们算和好了吗？”

“看心情吧，我想分手就分手，我想和好就和好，就是这么霸道。”

她撅着嘴，脸却没有半分扭开的意思，然后伸出了手，再次碰了下我的额头，然后把沾满汗的手给我看。

“是不是还害怕？”

盯着她的嘴唇，我摇了摇头。

“还嘴硬！”把手揣进兜里，她说道：

“低下头。”

话音刚落，我将头低下，害怕她尝到我嘴里的血腥味，我只是将嘴轻轻贴在她的唇上，幸好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睁开眼时，一双睁得贼大的眼睛嫌弃地瞪着我。

不明所以我将唇收回，心想这不是她让我低头的吗？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双手绕过我的脖子，将金属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

我拿起脖子上装着东西的透明葫芦形状挂饰，问道：

“这是什么？”

“分手礼物！”

“那我不要！”我用右手假装要去解，然后手便被小满狠狠拍了一下。

“前段日子沈瑾儿还有她妈拉着去了趟寺庙，给你求的护身符，又在路边花两块钱买了个饰品。”

再次看了看脖子上的葫芦，感动涌上心头，我回道：

“小满，我会一首戴着永远不取下来……只是没想到你还信这些东西。”

“我说了我焦虑！原本以为这个假期能好好调整下心态的，每一天和你干什么我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