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顾沉舟眼中的婚礼

都好看。” 顾沉舟别过脸，耳尖红得滴血，转身时差点撞上试衣镜。陆云深倒是立刻单膝跪地，牵起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我的新娘，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话音未落，顾明澈举着摄像机冲进来：“这个镜头绝了！留着当婚礼开场！”

喜糖挑选环节更是演变成了 “世纪难题”。半夏坚持放陈皮糖，说寓意 “陈酿般的爱情”；陆云深非要加薄荷糖，理由是 “每次接吻都像在吃薄荷糖”；顾沉舟冷不丁发来消息：“杏仁糖，润肺止咳，对她嗓子好。” 三人在讨论组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林清雅一锤定音：“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每种来十斤！”

婚礼前一周，顾沉舟突然失踪了三天。当他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济世堂时，身后跟着一队扛着精密仪器的工程师 —— 他居然把智能温控系统搬进了礼堂，美其名曰 “防止新娘穿薄纱着凉”。陆云深搂着半夏在一旁笑弯了腰：“顾总这伴郎当得，比新郎还上心。”

最令人捧腹的是彩排现场。顾明澈非要安排自己骑着白马出场，结果白马在红毯上受惊狂奔，差点冲进嘉宾席；林清雅设计的 “交杯药茶” 环节，被顾沉舟偷偷换成了红枣姜茶，理由是 “她体寒”；而陆云深在宣誓环节突然忘词，紧张得把誓词说成了商业合同条款，惹得全场哄笑。

这些鸡飞狗跳的插曲，最终都化作了婚礼上最珍贵的回忆。当半夏挽着陆云深的手走过红毯，看着顾沉舟悄悄擦拭眼角，突然觉得，这场被爱意与欢笑填满的婚礼，才是最完美的模样。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顾沉舟闭上眼回想起这几天的心情。

当半夏将烫金的婚礼请柬递给顾沉舟时，实验室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握着请柬的指尖泛白，目光死死钉在 "新郎：陆云深" 几个烫金字上，半响才艰涩开口："这么快？"

"婚期定在枫叶最红的时候。" 半夏没注意到他紧绷的下颌线，自顾自说着，"礼堂的智能温控系统还得麻烦你调试，知道你最......"

"我最近很忙。" 顾沉舟突然打断她，转身将请柬随意扔在实验台上，金属怀表链磕出清脆声响，"德国的 AI 诊疗项目进入攻坚阶段，恐怕抽不出时间。" 他的声音冷得像实验室里的液氮，镜片后的目光却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深夜的济世堂，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顾沉舟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半夏试婚纱时的模样 —— 珍珠缀成的裙摆像星河倾泻，而陆云深单膝跪地亲吻她指尖的画面，如同一根银针扎进他心口。他烦躁地扯松领带，抓起桌上的请柬，却在看到 "诚邀您作为伴郎见证幸福时刻" 的字样时，动作猛地僵住。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顾明澈发来的消息："哥，当伴郎的事你可不许推脱！半夏说就属你最靠谱。" 配图是一组婚礼灯光设计图，每个方案旁都标注着 "防着凉"" 显肤色 "等备注。顾沉舟攥着手机，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回复：" 把礼堂的新风系统参数发我。"

第二天，当半夏在实验室看到堆满角落的保温箱时，顾沉舟正背对着她调试设备，声音闷闷传来："红枣姜茶暖胃，燕窝粥补气血，你婚礼前别吃生冷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陆云深要是敢让你受半点委屈......"

"知道啦！" 半夏笑着打断他，没发现转身时，他悄悄将一张写满注意事项的纸条塞进她的白大褂口袋。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某个未说出口的祝福，终究随着秋风飘向了远方。

半夏婚礼后的第七个深夜，顾明澈推开顾沉舟公寓的门时，威士忌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照见满地散落的酒瓶，顾沉舟歪在沙发里，衬衫领口大开，领带松松垮在脖颈上，这副颓唐模样，是顾明澈从未见过的。

“哥？” 顾明澈蹲下身，伸手去碰顾沉舟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却被对方猛然甩开。威士忌酒杯在地毯上滚了两圈，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顾沉舟此刻晦暗不明的眼神。

“别碰我。” 顾沉舟声音沙哑得厉害，伸手又去够酒瓶，却因为动作不稳，酒瓶 “哐当” 砸在茶几上。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突然轻笑出声，“原来看着喜欢的人结婚，是这种感觉。”

这话让顾明澈浑身一僵，脑海中瞬间闪过婚礼上的画面 —— 半夏穿着洁白婚纱走向陆云深时，顾沉舟站在伴郎团里，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可此刻回想起来，那笑容竟像是用冰雕成的，每一道纹路都透着寒意。

“哥，你......” 顾明澈刚开口，就被顾沉舟打断。“我没事。” 他坐首身体，胡乱抹了把脸，伸手去扶歪斜的眼镜，手却在发抖，“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没了。”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暴雨倾盆而下。顾沉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灯火，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你知道吗？她总说我调试设备时像个偏执狂，可她不知道，我每次故意拖长时间，只是想多和她待一会儿。”

顾明澈站在原地，看着哥哥在雨中的倒影，突然觉得眼眶发酸。记忆里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顾沉舟，此刻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他走上前，将外套披在顾沉舟肩上：“哥，会好起来的。”

顾沉舟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按在冰凉的玻璃上，雨水顺着指尖滑落，“明澈，你说，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明明能留在她身边工作就该知足。” 话音落下，雨声淹没了所有叹息，只留下两个孤独的身影，在雨夜中彼此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