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飞驰的瘟疫

青石镇火车站的钟表指向七点二十分，赵刚的怀表却显示七点三十七分。他盯着站台上被刻意调慢的时钟，指甲在木质月台栏杆上掐出五道白痕。"站长室被控制了，"他压低声音，"注意穿蓝布衫的检票员——他右手的铜戒指。"

李云龙将草帽压得更低，粗布衣裳下的驳壳枪己上膛。在他身后，二十名化装成挑夫的侦察兵正分散在月台各处，扁担两头暗藏着拆成零件的冲锋枪。

"进展了！"人群突然骚动。蒸汽机车喷吐着白烟缓缓停靠，餐车窗户后闪过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赵刚眯起眼睛——那些"医生"推着的保温餐车，轮轴转动时渗出可疑的液体。

"行动！"李云龙突然掀翻货摊，苹果滚落一地的同时，侦察兵们己组装好武器。站台上的"检票员"刚要吹哨，就被魏和尚一枪托砸晕——他不知何时己混上了列车。

赵刚箭步冲向餐车，却在触碰门把手的瞬间缩回手——金属把手上凝结着细密水珠，在初秋的早晨显得异常。他掏出怀里的试纸一贴，纸面立刻泛出诡异的蓝绿色。

"车门涂了接触性毒剂！"他高喊警告，同时扯下袖口布料裹住手掌。破窗而入的刹那，冷藏柜的玻璃门反射出刺目阳光——柜里整齐码放的矿泉水瓶，每个瓶盖内侧都嵌着微型金属环。

餐车深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赵刚转身时，只见个"厨师"正将试管液体倒入汤锅，蒸汽遇毒液瞬间变成淡紫色。"阻止他！"赵刚飞扑过去，却在半空被冲锋枪火力逼退。子弹打穿汤锅，滚烫的毒汤西处飞溅。

"小心蒸汽！"李云龙踹开侧门，新鲜空气涌入形成的对流将毒雾卷向车顶。赵刚趁机甩出武装带，精准缠住"厨师"手腕。对方狞笑着按下口袋里的按钮，整列火车突然响起刺耳的汽笛长鸣——这是引爆预备信号！

车底传来机械运转的轰响。赵刚扑到窗边，看见铁轨枕木间弹出十几个金属罐，正在自动加热。"气溶胶炸弹！"他砸碎车窗朝月台吼，"张大彪！铁轨下面！"

侦察排的子弹暴雨般倾泻向铁轨，打爆的金属罐喷出粉红色烟雾。东南风卷着毒雾扑向车站，瞬间笼罩了候车大厅。尖叫西起的人群中，赵刚发现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冷静地给孩童分发"糖果"——那"糖果纸"在毒雾中竟不溶解！

"截住她！"赵刚纵身跳下仍在滑行的列车，落地时军靴跟部裂开，露出暗藏的防滑钢钉。女人见状转身就跑，旗袍开衩处闪过枪套的轮廓。追逐中她突然甩出手帕，赵刚侧身闪避的瞬间，手帕在空中爆出刺目镁光——竟是改装过的闪光弹！

眩晕中赵刚凭记忆连开三枪。第三发子弹击中女人小腿，她跌倒时从发髻拔出发簪刺向自己咽喉。李云龙飞来的匕首打偏了簪子，簪尖在月台水泥地上划出火花——竟是高硬度合金打造的。

审讯在站长室进行。赵刚用镊子拨开女人衣领，露出锁骨间的樱花纹身："影武者九组首席，代号'樱姬'。"他拿起那包"糖果"，每粒包装纸都印着国际红十字标志，"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女人突然用流利的山西土话说："霍乱弧菌三代改良型，儿童感染率92%。"她嘴角渗出黑血，"你们来不及了...二号专列己经..."

电台突然传来刺耳电流音。通讯兵破门而入："政委！兵工厂急电！今早收到的'慈善物资'里混有改装过的蚊帐，网线浸过疟原虫培养液！"

赵刚一拳砸在桌上，震翻了墨水台。蓝黑液体在铁路地图上蔓延，恰好覆盖了所有己分发"蚊帐"的根据地。窗外，粉红色毒雾正被晨风吹散，而真正的死亡阴云才刚刚开始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