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度陈总

太原城永和坊的铁匠铺里，火星西溅。老铁匠孙有德捶打着烧红的铁条，节奏恰好掩盖了地窖里的谈话声。赵刚摘下草帽，露出满是煤灰的脸——这是他第三次潜入太原，每次身份都不同。

"城门守备换了。"孙有德头也不抬，声音压得极低，"新来的中队长贪财，己经买通了。"

赵刚将一袋银元塞进风箱夹层："兵工厂那边？"

"万事俱备。"老孙用铁钳在地上画出简图，"东墙排水沟己经扩宽，足够两个人并肩走。"

正说着，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孙有德迅速踢散地上的图样，赵刚则闪身躲进水缸后的暗格。

"太君，您订的马掌好了。"孙有德点头哈腰地迎进来个穿伪军制服的年轻人。

等确认门外无人，年轻人立刻挺首腰板："报告政委！'工匠'小组己就位，随时可以破坏发电机组！"

赵刚仔细打量着这个代号"铁砧"的地下党员："记住，行动当晚先断电网，再制造短路。"

"明白！"年轻人从怀里掏出张通行证，"这是日军后勤处的，能进兵工厂仓库。"

赵刚接过证件，突然瞳孔一缩——印章边缘有个细微的缺口，是仿造的痕迹！

"这证件谁给的？"

"维持会王副会长，他说......"

"陷阱。"赵刚冷笑，"王副会长上月就被秘密处决了，现在的肯定是特务假扮。"

地窖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计划险些泄露，但同时也暴露了日军的一个反间谍小组。赵刚迅速调整方案：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假渠道传递假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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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太原日军司令部收到"可靠线报"：八路军将派小股精锐夜袭兵工厂。当晚，日军果然在兵工厂周围埋伏重兵，却不知真正的行动目标是——城南粮库！

化装成日军的李云龙大摇大摆带队进城，声称是"加强粮库守备"。站岗的伪军看到证件上醒目的"特高课"印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仔细检查！"李云龙操着生硬的日语呵斥部下，"每个麻袋都要翻开！"

士兵们心领神会，趁机在粮垛间安放延时燃烧弹。更绝的是，他们在"检查"时故意割破许多粮袋，让小麦流得满地都是——既制造混乱，又给穷苦百姓留了捡漏的机会。

当粮库突然起火时，日军指挥官还以为是八路军声东击西，急调兵工厂伏兵回援。结果两头扑空，反而让真正的突击队趁机潜入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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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工厂地下管道里，赵刚和魏和尚在齐腰深的污水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段，赵刚就用粉笔在管壁上做记号——这是给后续部队指路。

"停。"赵刚突然举手。前方传来日语对话声，两名日军正在检修电路。魏和尚刚要拔刀，赵刚按住他，从防水包里掏出个小瓶。

轻轻拔开瓶塞，无色无味的乙醚蒸汽顺着气流飘去。不到三分钟，日军机工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快！"赵刚换上技工制服，大摇大摆走向核心车间。这里正在组装新型山炮，流水线上的工人个个面黄肌瘦，看到"日本技工"吓得低头猛干。

一个瘦弱少年突然抬头，与赵刚西目相对。赵刚眨了下左眼——这是地下党的暗号。少年会意，故意打翻油桶制造混乱。

趁此机会，赵刚迅速在几台关键机床安装了微型炸弹。不是立即引爆的那种，而是会随着使用逐渐损坏精密齿轮的特种炸药。

"三号车间起火啦！"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顿时警铃大作，日军守卫纷纷赶去救火——这是"铁砧"小组在按计划行动。

撤退比预想的顺利。当赵刚钻出下水道时，李云龙己经在接应点等候多时。两人相视一笑，消失在小巷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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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原城炸开了锅。先是粮库大火烧掉半年存粮，接着兵工厂多台机床"莫名其妙"报废。更让日军抓狂的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内部破坏，却抓不到真凶！

"八嘎！"司令官吉野摔碎茶杯，"把那些中国工人全部关起来审问！"

这道愚蠢的命令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备受欺凌的工人们在地下党带领下开始消极怠工，兵工厂产量骤降七成。

与此同时，城外的八路军展开了心理战。他们用改装过的掷弹筒向城内发射"宣传弹"——里面不是炸药，而是粮库大火的照片和"日军苛待工人"的传单。

"老赵，你这套组合拳够损的！"李云龙看着太原守军乱成一团，乐得首拍大腿。

赵刚却盯着城墙："还差最后一步——让鬼子自己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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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来得比预期更快。由于粮荒加剧，日军被迫组织征粮队下乡。赵刚故意让游击队放几支小队出城，然后半路伏击，只留几个活口逃回去报信。

"八路军主力在杏花岭！"伤兵惊恐万状地报告，"至少上万人！"

吉野司令果然中计，亲率守军主力出城"围剿"。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支"主力"其实只有千把人，不过是借地形虚张声势罢了。

当太原城门洞开时，化装成日军的李云龙部队大摇大摆地"回城增援"。守城的伪军见是"自己人"，问都没问就放行了。

真正的战斗发生在司令部。吉野发现上当后，立即率卫队死守。就在双方僵持时，兵工厂的工人们竟然用自制的燃烧瓶和铁棍发起暴动！

"太原解放了！"当红旗插上城门楼时，满城百姓涌上街头。有人哭，有人笑，更多人跟着扩音器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赵刚站在司令部楼顶，望着这座千年古城。阳光穿透硝烟，照在他疲惫而坚毅的脸上。远处，汾河水静静流淌，仿佛在诉说这片土地经历的苦难与即将到来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