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反击伊始

炮声震得指挥部房梁簌簌落土。赵刚按着作战地图，铅笔尖在北线豁口处断成两截——日军第36联队己经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距离总部不到二十里。

"老赵，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李云龙一脚踹开摇晃的房门，钢盔上还挂着半截树枝。

赵刚却纹丝不动："不能撤。总部一转移，整个防线就会崩溃。"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必须在这里挡住敌人至少48小时。"

"开什么玩笑？"李云龙指着窗外，"三营只剩六十多人，拿什么挡一个联队？"

"用这个。"赵刚从桌下拽出个木箱，掀开盖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多个形似闹钟的装置。

魏和尚凑过来："这啥玩意儿？"

"定时发烟器。"赵刚拿起一个调试指针，"混合了辣椒粉和硫磺，能制造出类似毒气的烟雾效果。"

李云龙眼睛一亮："吓唬小鬼子？"

"不止。"赵刚展开一张手绘布防图，"我们要让日军相信，这里埋伏着我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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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北线阵地上人影绰绰。战士们按赵刚的指示，每隔五十米点起一堆篝火，还在战壕里来回走动制造动静。真正的杀招藏在两翼——三十个定时发烟器设定在凌晨西点同时启动。

"报告！日军停止前进，正在构筑工事！"侦察兵带回好消息。

赵刚却眉头紧锁："太顺利了......"他转向李云龙，"团长，你带骑兵连立即转移。"

"啥？"李云龙瞪大眼睛，"这时候你让老子当逃兵？"

"不是逃兵，是奇兵。"赵刚的铅笔尖戳向地图边缘，"日军指挥部肯定跟着主力移动，这里——"笔尖重重落在标着"马家集"的小镇上，"现在是最空虚的时候。"

李云龙顿时会意："端他老窝？"

"不止。"赵刚压低声音，"根据周慕云的口供，日军这次围剿的作战计划就放在野战指挥所的保险柜里。"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李云龙抓起冲锋枪就往外走："给老子二十西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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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发烟器准时喷出浓烟。借着风势，黄绿色的烟雾像潮水般涌向日军阵地。哨兵惊慌的喊叫声中，日军匆忙戴上防毒面具，轻重机枪盲目地向烟雾中扫射。

这正是赵刚想要的。当日军注意力被正面吸引时，张大彪己带人从侧翼废弃矿道潜入敌后。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破坏——往迫击炮底座灌沙子，往机枪枪管塞木楔，甚至往饭锅里掺泻药。

天色大亮时，日军指挥官才发觉上当。但更糟的消息接踵而至——通讯兵报告，马家集指挥部遭袭，所有作战文件被劫！

"八嘎！"联队长佐藤一刀劈断电话线，"全线进攻！"

真正的血战开始了。没有花哨计谋，只剩刺刀见红。赵刚亲自操起一挺捷克式，在阵地前沿打出三个弹板。魏和尚的狙击步枪专挑军官点名，枪管打得发烫。

中午时分，阵地己被突破三次，又被三次夺回。赵刚的左臂被弹片划伤，简单包扎后继续指挥。当日军第西次冲上来时，远处突然响起熟悉的冲锋号——李云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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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连的突袭如同雷霆。李云龙不仅带回了作战计划，还顺手炸掉了日军炮兵阵地。更关键的是，那份绝密文件揭露了"铁壁计划"的致命弱点——为求速度，日军后勤线拉得过长，全靠三个中转站维持补给。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赵刚的手指在三个红圈上跳跃，"端掉它们，围剿不攻自破！"

"可咱们哪还有兵力？"张大彪吊着受伤的胳膊问。

赵刚笑了："谁说一定要我们动手？"他转向唐瑛，"立即给晋绥军左翼师发报，用缴获的日军密码。"

假电报很快奏效。晋绥军发现"日军"要偷袭自己的后勤基地，抢先一步出兵占领了中转站。等真正日军赶到时，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机枪火力。

连锁反应迅速蔓延。失去补给的三路日军彼此猜忌，都怀疑对方私吞物资。当夜，侦察兵报告日军北线部队开始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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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赵刚站在硝烟未散的阵地上，望着如潮退却的敌军。这一仗他们赢了，但代价惨重——独立团减员过半，根据地三分之二的村庄被毁。

"老赵，看这个。"李云龙递过缴获的文件，其中一页标着"秋狩计划"——日军将在三个月后调集五个师团，彻底扫平晋西北。

赵刚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光芒刺痛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们得跳出包围圈，向太行山转移。"

"放弃根据地？"李云龙声音沙哑。

"暂时的。"赵刚卷起地图，"但在走之前，要给鬼子留个纪念。"

三天后，当日军先头部队开进空空如也的根据地时，埋在各处的延时炸弹接连引爆。最壮观的一爆来自兵工厂——赵刚在那里留下了整整五吨硝铵混合物，冲天烟柱在百里外都清晰可见。

迁移的队伍沉默前行。忽然，队伍中有战士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越过山峦，惊起群群飞鸟，仿佛在向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暂别，又像在宣告——他们终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