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藕断丝连

医院十楼，王博年一声不吭吃着烤肉

砰！砰！砰！

连续三声尖锐的枪响从医院外面传来，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秋萍猛地抬起头，她推了推身边正在啃肉的王博年。

“老王，怎么不说话了？”

王博年嚼肉的动作停住了，眼镜片后面的双眼瞬间变得冰冷。

他缓缓咽下嘴里的肉，放下手里的烤串。

“你听到枪声了吗？”

李秋萍脸色一白。

“当然听到了，这种枪…”

“我们在临江的时候研发过的。”

王博年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撞得向后倒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大步走向实验室门口，手己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老王！”

李秋萍急忙拦住他。

“你疯了吗？外面雾这么大，能见度不到三米！”

“而且陈凡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用得着我们担心？”

王博年停下脚步，但手还是紧紧握着门把手。

“我知道，但是…”

又是一阵枪声响起，这次更加密集。

砰砰砰！

连续的射击声在雾中回荡，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拼命反击。

王博年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万一陈凡出什么意外，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推开李秋萍，一把拉开实验室的门。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红色指示灯在闪烁。

王博年顾不上李秋萍的阻拦，大步走向楼道窗边，推开厚重的窗户。

浓雾瞬间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湿冷。

王博年回头看了默不作声的李秋萍，推了推眼镜。

“别担心，我有分寸。”

话音刚落，他纵身跳出了窗户。

身体在半空中急速下坠，浓雾瞬间将他吞没。

李秋萍冲到窗边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老王！”她拼命喊道，声音在浓雾中迅速消散。

此时的王博年正在十楼高度自由落体，风在他耳边呼啸。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重力的拉扯，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

八楼…七楼…六楼…

就在即将撞击地面的瞬间，王博年的身体开始膨胀。

瘦弱的身躯眨眼间暴涨到五米高，青铜色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

巨人化的王博年双脚重重踩在地面上。

轰！

整个医院大楼都震了一下。

水泥地面被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蛛网般的裂缝向西周扩散。

但他稳稳站立，毫发无伤。

五米高的青铜巨人在浓雾中无比醒目，就像一座移动的雕像。

王博年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大步走去，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颤抖。

没走几步，王博年就看到了陈凡的身影。

陈凡正站在一个倒地不起的临江城队员身边，那个人大腿中弹，血流不止。

“陈兄弟。”王博年的声音轰隆隆响起。

陈凡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意外。

“下来得正好，帮我审问一下你的老熟人。”

王博年扫视了一下周围。

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破旧的作战服，脸上那道从左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还有那双永远带着警惕的眼睛。

李振远。

王博年的脸色瞬间惨白。

那些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王教授。”

李振远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带着一丝嘲讽。

“好久不见。”

王博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陈凡。

陈凡己经消失了。

什么时候消失的？

为什么消失？

一股寒意从王博年的脊椎底部爬了上来。

陈凡不会以为自己和临江还没断干净关系吧？

“陈兄弟！”

王博年拼命喊道，声音在浓雾中回荡。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李振远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看来你的新东家也不怎么信任你啊。”

五米高的青铜巨人缓缓蹲下身，巨大的阴影将李振远彻底笼罩。

那张脸离得这么近，王博年甚至能看清李振远脸上那道疤痕的每一寸纹理。

“你为什么来追杀我们？”

王博年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浓雾中却格外清晰。

李振远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呵，王教授还是这么天真。”

他咳嗽了一声，鲜血溅到地面上，在青铜巨人的脚边形成几个暗红色的斑点。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王博年推了推眼镜，青铜色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说出来，我能救你。”

他伸出巨大的手掌，悬在李振远的胸前。

“不然你一定会死。”

李振远看着那只足以将自己整个人捏碎的手，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刺耳。

“救我？”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哪有什么救不救的。”

李振远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语调里却透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坦然。

“生不生，死不死，都无所谓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血从破裂的嘴唇渗出，在下巴上汇聚成一滴，缓缓滴落。

“任务失败了，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李振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着面前这个五米高的青铜巨人。

“别说什么救我的话来恶心我了。”

王博年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那张青铜色的脸庞上，温和的学者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他想起了在临江城的那些日子。

想起了李振远如何在实验室里对那些被抓来的异能者进行活体解剖。

想起了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李振远脸上那种变态的兴奋表情。

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保护研究成果，不得不和这种人合作的屈辱。

“你说得对。”

王博年慢慢站起身，五米高的身躯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压抑。

“确实没什么好救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举起双手。

巨大的手掌在空中缓慢合拢，就像准备拍死一只讨厌的蚊子。

李振远看到这个动作，脸上竟然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终于想通了？王教授。”

他闭上眼睛，声音变得更加微弱。

王博年的双手停在半空中。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