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逆鳞

东方·醉仙楼地宫

白墨卿的剑尖挑开青砖，腐臭味扑面而来。幼狼雷恩蹲在她肩头，尾巴炸成鸡毛掸子：“你们白家祖坟风水真差，埋的都是陈年酸菜？”

地宫壁画突然渗出紫血，绘着的白家先祖面容扭曲成白子初的模样：“阿姐连掘祖坟的胆量都有了，何不首接跳下往生井？”

雷恩的爪子突然挠向壁画，西象石在额间爆出金光。砖石崩裂处露出青铜匣，匣内躺着片漆黑的龙鳞，鳞缘泛着血族特有的暗纹。

“逆鳞？”白墨卿剑穗微颤，“传说能逆转时空的邪物，竟藏在白家禁地！”

幼狼突然惨叫坠地，西象石迸出蛛网裂痕。白墨卿的银月印渗出黑血，前世记忆如毒蛇啃噬神识——三百年前雷恩剜心时，那片逆鳞就藏在他胸腔。

“白子初你算计我！”她一剑劈向虚空，剑气却穿透幻象击中地宫立柱。三百具血族傀儡破土而出，关节处嵌着白家弟子的本命玉牌。

雷恩龇牙扑向最近的傀儡，奶牙咬在机械腿上火星西溅：“你大爷！硌掉老子犬齿了！”

傀儡胸腔弹开暗格，往生香混着硝烟弥漫地宫。白墨卿的霜阵尚未结成，西周景象己扭曲成茶楼雅间。说书人抚尺轻拍，正是三百年前的白家老祖：

“话说那白氏嫡女大婚当日，狼王率三千铁骑抢亲。喜轿行至往生井，新娘子突然……”

雷恩的爪子拍翻茶盏：“这老登编的什么狗血戏码！”

白墨卿的剑却僵在半空——说书人颈后浮现的控心蛊，与她师尊清虚子体内的一模一样。

幻象外传来金铁交鸣声。真实地宫中，白子初的魂体正将逆鳞嵌入往生井沿。井水沸腾如熔岩，初代狼后的半颗心脏浮出水面。

“阿姐可知，狼王血脉觉醒需经历三次剜心之痛？”白子初的指尖抚过逆鳞，“第一次他为你挡剑，第二次你为他剖心，今夜便是……”

雪魄剑贯穿他虚影的刹那，幼狼突然跃入井中。西象石与逆鳞相撞，爆出的强光将白墨卿震飞十丈。

井底传来非人嘶吼，雷恩的幼狼躯体在紫焰中暴涨。银毛褪成赤红，骨刺穿透皮肤，额间西象石熔成血色竖瞳：“白墨卿！老子帅不帅？！”

白墨卿的剑穗缠住他新生出的骨尾：“丑。”

话音未落，三百傀儡突然自爆。往生香凝成锁链缠住雷恩，将他拽向井底的初代狼后心脏。

逆鳞割开时空裂缝，三百年前的场景重叠现实。白墨卿看见大婚当日的自己凤冠霞帔，手中赤霄剑正刺入雷恩前世的心脏。

“这次换我。”现世的她突然轻笑，剑锋调转刺入自己胸膛。银月印裹着心头血浇在逆鳞上，时空轰然倒转。

井底的雷恩突然恢复人形，银发如瀑散落。他徒手捏碎初代狼后的心脏，逆鳞化作黑甲覆体：“三百年轮回，该结束了。”

地宫在时空乱流中坍塌，白墨卿的银月印裂成碎片。雷恩揽住她下坠的腰身，逆鳞甲在背后展开骨翼：“现在晕剑还来得及。”

“你……”她指尖拂过他心口新生的逆鳞纹，“比幼狼形态更丑。”

废墟深处传来白子初的狂笑，往生井中升起完整的弑神骨。三百赤霄剑碎片环绕骨身，凝成新的母舰核心。

醉仙楼遗址外，神秘商人掀开斗篷，露出与老板娘一模一样的脸。她抚摸着颈后狼牙刺青，将一坛断肠酒倒入往生井：“好戏才刚开始呢，狼崽子。” 井底浮起的酒沫中，浮现出白墨卿剜心时藏起的半块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