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扯出旧案

因为天气热，窗户是开着的。

他们转头，瞧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地跑过去。

晋荀看向赵临风：“你要去看看么？”

“下次我请你喝酒。”赵临风说着起身走了。

他快步出了酒楼，朝着喧闹的方向而去，进了胡同，看见被百姓围在中间的殴打场面。

高壮的男人骑在另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正在一拳一拳地砸向对方。

对方的脸己经血肉模糊了，早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围观的百姓大约是被打人男子的气势骇住了，竟只呆呆看着，没人敢上前阻拦。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块黑色的玄铁腰牌。

看到暗鳞卫的腰牌，赵临风眸色一冷。

他快步上前，握住张伯礼的肩。

张伯礼打人正上头，陡然感觉肩膀被人握住，顿时甩过狰狞的脸去：“又来个送死的是吗！”

他也没仔细看对方，说着话，拳头就首接捣了过去。

对方随意侧身，躲过他的拳，顺势握住他的手腕，一扭。

张伯礼哀嚎一声。

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这时候他才看清对方的脸，神色巨变。

“指挥使……大人……”

刚才还嚣张打人的他，颤抖了下。

赵临风松开他的手，冷冷道：“把腰牌捡起来。”

张伯礼连滚带爬地将地上的腰牌捡起，挂回腰上。

“我给你机会先说。”赵临风道。

张伯礼指向王大人：“是他私藏了小人的婆娘，小人才打他的。”

王大人己经晕了，没法辩驳，旁边小厮代为回答：“我们压根就没见过他婆娘，他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人！”

戍城司的人来了，领队瞧见赵临风，上前见礼：“赵大人……”

“既然是我们暗鳞卫的人犯事，那就由我来处理。”

领队巴不得少件事，连声应了，带手下走了。

暗鳞卫的人也到了，赵临风下达命令：“人都带回去，这宅子搜一遍。”

一个时辰后，暗鳞卫的暗狱中，王大人缓缓醒转过来。

入目，是一张冷峻的脸庞。

王大人倒吸口凉气。

活阎罗他怎么不认识呢？

暗鳞卫指挥使赵临风，百官闻其名无不变色。

他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完全顾不上去体会面颊的疼痛。

“赵、赵大人，您怎、怎么在这？”他说话都结巴了。

赵临风轻笑：“王大人，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进了我们暗鳞卫的暗狱呢？”

王大人脑中飞转，很快想起自己晕厥之前发生的事。

他心里打个寒颤。

不能说，说了也许会扯出其他事来。

被那个疯子打一顿不过是皮肉之苦，但若让眼前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光要受皮肉之苦，还要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不如就息事宁人，反而安全。

忍住脸颊上的痛，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赵大人，可能是我跟你的部下有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赵临风挑眉：“不计较了？”

王大人连连点头：“不计较了。”

说完感觉自己这样好说话似乎有点不合理，连忙又补充：“赵大人亲自处理这件事了，我哪能不给赵大人一个面子呢？”

赵临风不说话了，看着他。

王大人额头冷汗沁出，用袖子擦了擦。

过了会赵临风道：“我这人虽护短，却也讲理，手下若当真做了错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还得劳烦王大人在我这暗狱多待几刻。”

说完他就走了。

出了牢房，心腹柴均凑上来：“头儿，这王大人有问题。”

“被打了还忍气吞声，自然是有问题。你去，把他私宅的那几个下人和他的外室都审一审。”赵临风道。

柴均去了，很快就来汇报：“头儿，果然有问题！张伯礼在打王千允的时候曾经说过，若不是他，王千允现在就在街头讨饭了，言语间，他跟王千允似乎有旧交。”

“外室不知道是何旧交？”

“她和那几个下人都不知。”

赵临风又问：“张伯礼那边怎么说？”

“他只说是自己喝醉酒，看错了人，误会一场。”

赵临风冷哼：“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去把王千允以往的情况调查一下。”

柴均非常能干，天没亮就给了赵临风结果：

“王千允两年前还是刑部清吏司的郎中，后来刑部出了个受贿舞弊案，是咱们暗鳞卫查的，当时负责审问清吏司官员的校尉里，就有张伯礼。王千允没被查出问题来，没多久，他就调任到都察院做了佥都御史。”

刑部的受贿舞弊案，赵临风自然记得。

有个世家公子奸杀碎尸，证据确凿入刑部，判了秋后问斩。这家人不甘心，拿出巨款上下打点，买通了当时的刑部左侍郎，在问斩前偷梁换柱，换了个人来顶替那公子被斩首。

事后那公子不知收敛，被苦主家属发现，敲了登闻鼓伸冤，皇上派暗鳞卫调查此案，牵扯出刑部上下许多官员。

事后那公子被问斩，刑部尚书因监督失职被降职外放，涉事官员罢免的罢免，入刑的入刑。

没牵扯进此事的刑部官员，后来大多升了职，看来这个王千允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听柴均这么一说，赵临风立刻找到其中关键：

“这么说，王千允当年之所以没事，可能是张伯礼放了水？”

柴均没吱声。

赵临风声音微沉：“给王千允用刑。”

王大人虽然害怕前途尽毁，但更受不住皮开肉绽。

柴均只是将烧红的烙铁在他面前挥了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竹筒倒豆子地全招了。

原来，当年刑部那件事，当真是张伯礼帮了他的忙。

张伯礼当时负责王千允和其他几个清吏司郎中的审问，在审问过程中，他察觉王千允参与了受贿舞弊案，王千允用重金收买了他，让他帮自己遮掩，他同意了。

事后，王千允果然没事，还调任到了都察院。

张伯礼倒也讲信用，拿了王千允的钱，帮他办了事之后，没有再拿这件事来要挟王千允，此后他们之间并无往来。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酒醉的张伯礼自己说漏嘴了呢！

赵临风立刻派人去搜了张伯礼家。

很快柴均呈上一本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