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 调解

暮色如血浸染狼牙关，慈母教猩红幡旗猎猎作响，阵前修士结印待发；城墙之上，玄家箭手张弓搭箭，吕世逸握剑的指节泛白。就在两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道裹挟着金色光晕的身影破空而来。江成周身波纹流转，如烈日穿透硝烟，稳稳悬停在两军中央。

“都给我住手！”他的声音裹挟着浑厚内力，震得众人耳膜发麻。霎时间，战场陷入诡异的死寂，唯有寒风掠过旌旗的呜咽声。

慈母教阵中，一位白发长老猛地掀开兜帽，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三年前，他们的营地遭逢百年不遇的饥荒，是江成以波纹气功催熟方圆十里的荒田，青禾在金光中疯长；当暴雨冲垮营地，又是他徒手搬石，以波纹力量重塑屋舍。“恩人！”老长老颤巍巍跪地，身后数百教徒纷纷行礼，那份跨越立场的感激，在血火交织的战场格外醒目。狴犴玲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中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但是并没有阻止。

狼牙关城墙上，玄云朗攥着城墙的指节发白。他永远记得那个绝望的深夜——狼族潮水般的攻势即将冲破城门，江成如天神下凡般降临，波纹化作金色巨网，将发狂的狼人尽数击退。即便后来朝廷通缉令上“枭首客”的画像贴满城墙，将士们仍私下传阅着他捣毁吕家实验室的传说：他单枪匹马闯入龙潭虎穴，以波纹之力摧毁禁锢无辜者的铁笼，上千民众重获自由。“若这等义士是重犯，那朝廷才是最大的罪人！”士兵们私下的议论，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对于他们来说，朝廷每年发往狼牙关的，军饷与军粮多多少少都要被克扣。秦家的时候还好一点，顶多就是管制兵器，平时喝一些稀饭。战时的话，秦家人还是不会小气的。

但是吕家上台以后，到处敛财，还将大手伸进了军饷中。这让狼牙关的将士们苦不堪言，几个月后方送来的都是猪食一般的糊糊。这使军中怨声载道。

“江大侠！久仰久仰。您后面这位是？阿青！怎么......”吕世逸率先放下长剑，银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望着江成身后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呼吸骤然急促，想要上前确认一番但是看见眼下这番场景，还是忍住了。阿青死死咬住嘴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深痕，却不敢上前相认。

江成扫视着对峙的双方，波纹在指尖明灭：“何罗神的威胁近在眼前，你们却要在此自相残杀？慈母教的教义是救苍生，玄家的使命是守山河，难道要用同胞的血，浇灌敌人的野心？”他的话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战场上的肃杀之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沉默与思索。

江成话音刚落，慈母教阵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哗然。为首的身穿乞丐服的李广踏前一步，衣衫褴褛的乞丐装上的破洞如扭曲的血蛇：“江大侠，你可知这些年我们族人的血泪？狼牙关的箭矢射穿妇孺胸膛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无辜之人？朝廷的围剿令一下，他们便是屠戮我们的刽子手！”李广的声音裹挟着悲愤，身后教众纷纷振臂高呼，积压多年的仇恨如火山喷发。

江成目光如炬，首视着李广眼底翻涌的杀意：“不错，下令围剿的是皇帝与吕家！但你们看看城墙上的面孔——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兵，那些为守护百姓伤痕累累的士卒，他们不过是被权势裹挟的棋子！”他猛地抬手，指向狼牙关外那片被战火摧残的焦土，“当你们在此厮杀时，何罗神的爪牙正在吞噬更多无辜生命！若今日以暴制暴，与那些草菅人命的权贵又有何分别？”

李广握拳的手青筋暴起，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他想起那些在逃亡中死去的教众，想起孩子们绝望的哭喊，老人走不动道最后被官军包围有些跳下了悬崖有些在折磨中痛苦的死去，但江成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剖开复仇的狂热，露出内里更深的大义。最终，他咬牙转身，挥袖示意教众收兵：“江大侠，今日我等卖你个面子。但若狼牙关再有异动……”

这边风波稍定，玄云朗便从城墙上疾步而下。他抱拳行礼，眼中满是疲惫与恳切：“江大侠，我们所求不多。只要能保证粮草不断，狼族不再犯境，玄家愿与慈母教暂时休战。只是这狼族……”他话音未落，远处山脉传来震耳欲聋的狼嚎，大地随之震颤。

“狼族如今由一头变异狼王统领。”吕世逸握紧剑柄，剑身上映出天边暗红的云，“它的吼声能让普通狼人陷入癫狂，这些日子的攻势愈发凶猛，绝非寻常手段可破。”

江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他周身波纹骤然暴涨，金色光芒如实质般流转：“既是如此，我便独身会会这头狼王。”他望向远方狼烟西起的山峦，眼神锐利如鹰，“以我如今波纹大成之境，区区狼王，不足为惧。”说罢，他身形一闪，化作流光首扑群山，只留下众人在原地屏息凝望——一场关乎狼牙关存亡、关乎两大势力和解的终极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此时的白狼王，身边围着许多强壮的母狼，正在享受着生活。就在它无比惬意之时，它突然感觉头上似乎有一颗流星，正往她这边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