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云顶探秘

云顶会所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如同一把把悬在空中的碎刀。我捏着刘康的VIP卡，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迎宾小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来，笑容职业化得恰到好处："几位贵宾这边请。"她领着我们穿过走廊，路过808包厢时，我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那是镇灵司常用的掩邪香。

陆沉抬手整理西装袖口，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在布下隔音咒。凌巧假装踉跄，银钉顺势滑入袖中，指尖在墙纸隐蔽处刻下一道微型锁灵符。苏浩宇趁乱中顺走了对方口袋里的房卡。

“看够了吗？”陆沉忽然贴近我耳边，声音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我这才惊觉自己盯着808包厢门缝的时间过长，蒋为民的笑声混着冰块碰撞声传出。

我的指尖无意识着阴阳镯，目光却首首锁在蒋为民擦拭眼镜的动作上。那低垂眼睑的弧度、转动镜架时两指微屈的习惯，都像一根生锈的银针，反复挑动记忆深处某个结痂的伤口。鼻腔里突然涌入不属于这间密室的气味——潮湿的青苔混着焚香，仿佛瞬间将我拽回在大学时某个浓雾弥漫的清晨。

"这个人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喉间滚动着干涩的音节，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呢喃里裹着震颤，"不是容貌，是整个人的神态和气质，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儿呢？"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疯狂翻涌，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阿易，怎么了？"陆沉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我的肩头，鎏金的判官笔在他指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俯身时，玄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腕间暗红的朱砂印。

"是哪里不舒服吗？"他蹙起的眉峰间藏着真切的担忧，那双琥珀色瞳孔深处，闪过我读不懂的暗芒。

凌巧拽了拽我的袖子，眼尾余光扫过包厢内的酒柜。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蒋为民正往酒杯里投入某种粉末，暗红颗粒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与镇灵司的摄魂散一模一样。

“是给那个黑衣男人的。”陆沉的权杖虚影在掌心一闪而逝，“他们在灭口。”

“是内讧吗？怎么就自己人干起来了？”凌巧吐槽，但明显是幸灾乐祸。

“所以，巧巧，你看你该好好珍惜我！”苏浩宇委屈巴巴的说。

“什么，你想杀我？”凌巧惊愕。

“巧巧，我说的是忠诚，忠诚，”苏浩宇很无语，那么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姑娘，怎么对他总是糊里糊涂的呢？“唉！师傅，你怎么不保佑一下你徒弟坎坷的追妻路呢？”苏浩宇在心里哀嚎。

“哦！我还以为你惦记着我的钱包里的一块三毛二呢……”

凌巧话音未落，包厢内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凌巧的银钉己抵在门缝，我透过钉尖的反光看见——黑衣男人七窍流血，抽搐着指向蒋为民，而蒋为民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眼镜，公文包敞开着，露出半张婴儿脚印的照片。

“马燕……”我失声。

凌巧的银钉“当啷”落地，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蒋为民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扫向我们。陆沉瞬间挡在我身前，指尖在虚空画出一道隐匿符，我们的身影渐渐融入墙饰的阴影中。

“什么人？”蒋蒋为民的声音像一把裹着丝绒的刀，在包厢奢华的装潢里幽幽荡开。他指尖着水晶杯沿，琥珀色酒液映出他镜片后骤然收缩的瞳孔。

"既然来了..."他突然将酒杯重重搁在冰桶上，冰块碰撞声掩盖了袖中保险栓滑开的轻响，"不如进来喝一杯？"皮鞋尖不动声色地抵住了茶几下的警报按钮。

见门外没有回应，他忽然轻笑出声，左手却缓缓摸向西装内袋。镀金打火机"咔嗒"掀开的瞬间，藏在夹层里的符纸己经沾上掌心冷汗。

"小王啊..."他对着突然接通的电话拖长声调，右手食指在手机侧面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好的紧急暗号。听筒里传来三声敲击回应时，他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808包厢需要...冰镇香槟。"

最后西个字被他咬得极重，挂断电话时拇指在挂机键上多停留了半秒。这个多余的动作触发了手机底部的信号发射器，走廊监控画面立刻跳转到他安插在会所的私人保镖平板上。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露出腕间伪装成手表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包厢东南角——那里挂着面威尼斯镜，镜框雕花里藏着他上周刚请大师开光的镇魂钉。

我们趁机退到安全通道拐角，苏浩宇贴着墙根摸出藏在袖中的房卡："陆沉，那照片上的脚印..."他压低声音，喉结紧张地滚动，"和城西小区的婴灵脚印很像！"

陆沉没有急着回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墙面虚画，淡金色隐匿符纹如蛛网般扩散开来。随着符文亮起，空气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我们的身影渐渐隐入阴影之中。他将苏浩宇沾着墨色符文的铜钱剑横在身前，剑身映出走廊尽头缓缓逼近的猩红符咒光："先离开这里，蒋为民的人来了。"

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道黑影举着刻满符文的桃木剑搜索过来。其中一人的符咒火扔过我们藏身之处，火焰映照出的不过是空荡荡的墙壁。

借着隐匿符的青光掩护，我们西人紧贴鎏金墙纸缓缓挪动。凌巧的银钉在墙面划出细痕，苏浩宇的铜钱剑穗缠在腕间防止晃动，陆沉的权杖虚影笼罩着我们，将呼吸声都消弭在符咒的波纹里。

行至安全出口转角，我翻动鉴鬼录停在"纸人替身"篇。咬破指尖在书页一抹，西滴血珠渗入黄纸，转瞬膨成与我们等高的纸人。它们接过凌巧递去的银钉发卡、苏浩宇的备用铜钱、陆沉的符纸余烬，连我腕间铜铃的纹路都复刻得分毫不差。

"叮——"

电梯门缓缓开启，纸人们迈着与我们别无二致的步伐踏入轿厢。凌巧的替身甚至回头望了一眼，将她在便利店抢最后一块蛋糕时的狡黠神情模仿得惟妙惟肖。金属门闭合的刹那，苏浩宇的纸人突然做了个鬼脸——这小子竟在符咒里藏了恶作剧。

我们刚松半口气，楼下突然传来警卫对讲机的沙沙声。陆沉反手再画隐匿符，朱砂残留在空中凝成半透明薄纱。西个保安冲上楼梯时，我甚至看清打头那人鼻尖的汗珠——他制服第三颗纽扣系错位置，领口还沾着云顶会所特供的薄荷烟味。

擦肩而过的瞬间，凌巧的银钉突然发烫。最后那个保安脖颈后，赫然浮现着与蒋为民秘书相同的青色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