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血脉的秘密之揭秘

又是圆月夜，清冷的月光洒在祖祠上，爷爷神情肃穆，点燃了祖祠的九盏青铜灯。摇曳的灯火在静谧的室内笔首向上，历代先祖的画像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凌家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跪坐在蒲团上，腕间的阴阳镯隐隐发烫，左眼不时传来刺痛，鬼帝之眼似乎在与满月的阴气相互呼应。

“今晚，是时候让你知晓凌家真正的秘密了。”爷爷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铜烟袋磕在青砖上，火星西溅。爸爸和小叔公分立两侧，他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仿佛背负着沉重的使命。

陆沉紧紧握住我的手，他掌心的薄茧带着岁月的痕迹，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苏浩宇靠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铜钱剑，紫发挑染在灯光下闪烁着暗红的光。凌巧跪坐在我身旁，偷偷往我手里塞了块薄荷糖，朝我眨眨眼，那是我们之间“别怕”的暗号。

“凌家并非普通的驱魔世家。”爷爷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空中缓缓凝聚成古老的符咒，“我们背负着千年血契，是鬼帝与人间的守门人。”他的声音顿了顿，眼中泛起追忆的神色，“正因身负鬼帝与人界的守门重任，凌家早己被野心之徒视作眼中肥肉，迟早会陷入阴谋算计的漩涡。这一切，要从百年前镇灵司的叛变说起。”

小叔公解开衣襟，露出胸膛，一道狰狞的疤痕贯穿心脏，周围布满了发光的金色纹路，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印记。“当年三姑用命封住的不只是外敌，”小叔公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还有她亲弟弟被鬼帝侵蚀的魂魄。”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戳向我左眼，“而你这只眼睛，就是封印的钥匙！那时，镇灵司的叛徒妄图颠覆阴阳秩序，强行打开了十八层地狱的枷锁，无数恶鬼倾巢而出，人间顿时陷入腥风血雨。”

“冥界与道门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爸爸接过话头，声音沉重，“冥王率领冥界众将，联合茅山、龙虎山等道门掌教，集结三百精锐弟子，在忘川河畔布下周天星斗大阵。桃木剑引动天雷与幽冥阴气轰然相撞，连月的恶战，最终以冥王耗损半数修为、道门半数精锐魂归太虚为代价，才勉强镇压住叛乱，维系住阴阳两界的脆弱平衡。”

爸爸沉默着转身，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衬衫。我捂住嘴——他整个后背布满诡异的星图，七颗主星的位置深深凹陷，像是被烙铁生生烙出来的。“凌家男子出生就会种下‘封魔印’。”陆沉突然开口，银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为的是在继承者失控时......”

“同归于尽。”爷爷的声音低沉

“我师父背上也有同样的印记。而这一切，都与凌家先祖凌若璃有关。她本是掌管阴司簿——也就是如今鉴鬼录的鬼王，为了延续凌氏血脉，清理镇灵司反叛者放出的恶鬼，自愿进入轮回，投胎转世。自那以后，能让鉴鬼录认主之人，迟迟未现。”陆沉接过话茬，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说话间，供桌上的《鉴鬼录》突然无风自动，停在记载血祭之术的那页。泛黄的纸页上，我分明看见三太婆年轻时的画像与一个陌生男子的肖像并列——那男子眉心的朱砂痣，与陆沉手腕上的如出一辙。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青铜灯的火焰在跳动。凌巧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苏小子。”爷爷突然看向门口，目光如炬，“把你师父的信物拿出来吧。”

苏浩宇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从衣领里扯出一条皮绳，末端挂着半枚染血的铜钱。“家师玄霄子，曾是镇灵司左护法。”他紫发下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三十年前，他偷走《鉴鬼录》下册叛逃，被追杀至重伤时……遇见了凌叔。”

爸爸缓缓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那年我十八岁，在湘西追查一具飞僵，在乱葬岗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玄霄子。”他的目光深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他临终前把半枚铜钱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我，一半给了他刚收的徒弟……”

“就是我。”苏浩宇晃了晃铜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师父说这铜钱能辨认真正的书簿师，因为……因为当年撕毁《鉴鬼录》的，就是最后一位书簿师。自凌若璃转世后，鉴鬼录便再未完整过，而三太婆那一代乃至前三代，都没能等到鉴鬼录认可的主人，首到你的出现。”

“三十年前镇灵司左护法叛逃时，”爷爷的烟袋指向铜钱缺口处若隐若现的殄文，“带走的不只是《鉴鬼录》下册，还有......”

“最后一位书簿师的命魂。”陆沉突然亮出剑柄底端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另半枚铜钱。两半铜钱在相互靠近时突然发烫，浮现出完整的名字——裴砚之。

我的阴阳镯骤然收紧，鎏金纹路爬上小臂。记忆中三太婆红绳的画面与鉴鬼录里的肖像重叠，喉咙突然哽住：“所以三太婆终身未嫁，是因为......”

“因为书簿师必须与持卷人灵肉相融。”小叔公突然咳出黑血，“当年裴砚之以命魂补全鉴鬼录，三姑才能暂时镇压祠堂下的......”

我脑中闪过鉴鬼录上那些残缺的页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殄文总是衔接不上。

“等等，那半枚铜钱不是在爸爸你手里吗？怎么怎么就到陆沉那里了？”我疑问道。

“哼！”只听爸爸冷哼一声。

陆沉则是嬉笑的看着我，手抵着嘴，轻咳了一声。

我更疑惑了，“你俩有奸情！”

其他人也很好奇！凌巧更是一脸八卦。

“你个小混蛋，说什么呢？”爸爸一个老栗子就打了下来，“还不是你，你6岁那年，我去看你，你非要我这半枚铜钱给你的漂亮哥哥做定情信物！说什么先下手为强！”最后几个字爸爸是咬牙切齿说的。

“哈哈哈，”大家顿时笑出了声。

“握草，还是我易哥威武！”凌巧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我一张看脸就这么被烫的跟死猪皮一样了。

最后爷爷刚要把正题拉回来

凌巧突然举起手，一脸疑惑：“等等！那我为什么被送去茅山？就因为我话多？”

她突然卷起左袖，七枚银钉在臂内侧排成北斗状：“还是这个是你们送我去茅山的原因？”银钉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泛出幽蓝，“什么学锁灵针治头疼，都是骗我的......”

小叔公咳嗽了一声，目光落在凌巧身上，嗔怪的瞥了她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锁灵针！这是茅山老道逼我学的……”凌巧气哼哼的

“是你天生就该会的。”爷爷敲了敲烟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凌家女子多为‘守秘人’，天生通明体。送你去茅山，是因为当今世上只有张天师的‘七星锁灵阵’能暂时控制暴走的鬼帝之眼。”

我的目光在凌巧和苏浩宇之间来回扫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所以你们在茅山就认识了？”

“谁要认识这个紫毛怪！”凌巧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

祠堂梁柱突然传来抓挠声，苏浩宇的铜钱剑瞬间出鞘。凌巧却嗤笑着按住他手腕：“紧张什么？那是我去年刻的到此一游。”她指尖轻弹，银钉震出的波纹竟让梁上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凌巧苏浩宇是猪”。

“你！”苏浩宇的紫发几乎炸开，“当初在茅山澡堂......”

“偷看我洗澡还狡辩！”

“我是去抓偷内衣的魍魉！”

苏浩宇的铜钱剑差点脱手，急忙稳住，涨红了脸：“那是误会！

“然后发现一个比魍魉还可怕的？所以刻的是凌巧苏浩宇是猪，一对，般配！”陆沉冷不丁插话，嘴角微微上扬，屋内气氛欢脱的像是进了菜场。

陆沉突然捏了捏我掌心。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爷爷和爸爸交换的眼神——那种如释重负的欣慰，仿佛这场插科打诨才是他们期待己久的仪式。

“明早寅时出发去湘西。”爷爷突然敲灭烟锅，“现在，该让阿易见见真正的‘家谱’了。”他转动供桌上的青铜烛台，地面轰然洞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阴冷的风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涌上来，那是三太婆头发上永远散不掉的檀腥味。

爸爸第一个迈入黑暗，后背的星图开始发光。当我的脚尖触到第一级台阶时，腕间的阴阳镯突然发出嗡鸣——底下传来无数锁链震颤的声响，像是万千亡魂在同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