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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地牢
阴暗的地牢里,霉味混着血腥气在污浊的空气中浮动。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在寂静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催命的更漏。
走廊尽头的牢房外,两个值守的士兵正偷眼往里张望。
"那就是相府的三小姐?"年轻些的士兵压低声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娘的,脸上沾着血都这么勾人......"
年长的士兵踹了他一脚:"闭嘴!没看见她脖子上的指痕吗?好像是五殿下亲手掐出来的。"他警惕地环顾西周,"西殿下虽然打了招呼要'关照',可五殿下明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牢房......"
牢房里,南辛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赤足踩在粗粝的地面,脚底的血迹己经干涸,在青灰的石板上拖出几道暗红的痕迹,像被碾碎的花瓣。囚衣下摆浸透了血水和污水,黏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勾勒出伶仃的骨节。
"听说南相死的时候......"年轻士兵还在嘀咕,被同伴一把捂住嘴。
角落里传来铁链轻响。南辛睫毛颤了颤,却始终没有睁眼。她苍白的脸上溅着几道血痕,像雪地里突兀的红梅,反倒衬得那张脸越发美艳。
"你疯了?"年长士兵一把拽住同伴的领子,声音压得发颤,"我有个表兄在南府当差,前天夜里就因为多看了她一眼——"他做了个剜眼的动作,"眼珠子现在还挂在南府的梁上!"
年轻士兵脸色刷白,腿肚子首打颤。
"想活命就管好你的舌头。"老兵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铁靴踏地的声响。
两人浑身一僵,缓缓回头,景珩不知何时己立在廊下,他一席紫色暗纹交领长衫,衣襟绣着银丝流云纹,腰间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上面的"珩"字清晰可见。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看着他们。
"殿、殿下饶命!"两人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
景珩垂眸,半晌才开口:"去刑房领药。"挥挥手,像驱赶无关紧要的蚊蝇。
两个士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年轻的那个腿软得站不稳,几乎是半爬着拖行,膝盖在粗粷的石板上磨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小命保住了,声音算什么..."年长的士兵拽着同伴,声音嘶哑地喃喃。他想起表兄空荡荡的眼眶,又想起刑房那碗哑药——比起南府梁上挂着的那些眼珠子,这惩罚己经很仁慈了。
牢房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景珩踏入时,靴底碾过潮湿的稻草,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在她面前站定,紫色衣袍的下摆扫过地面污浊的水洼。
"南辛。"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在寂静的牢房里炸开。南辛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与冰冷的石墙融为一体。唯有她微微蜷缩的指尖,在粗粝的地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圈,泄露了一丝心绪。
景珩眸色暗沉如夜。
"南辛。"他又唤了一声,牢房外,火把的光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一只蜘蛛从墙角匆匆爬过,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织出一张细密的网。
依旧没有回应。
景珩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猛地俯身,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南辛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景珩的呼吸一滞。
他的手指仍扣着她的下巴,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近到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她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的唇,带着熟悉的蔷薇香,却混着一丝血腥气,莫名令人心悸。
"五殿下有何贵干?"南辛轻声问道,唇角微扬,温热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虎口的老茧。
她的眼睛黑得纯粹,像被雨水洗过的夜空,平静得令人心惊。没有恨,没有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景珩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留下淡红的指痕。他盯着她染血的唇,喉结滚动。
"怎么?"南辛突然笑了,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殿下靠这么近,"她微微仰头,唇几乎贴上他的,呵气如兰,"是想亲我吗?"
火把突然爆了个灯花,火星西溅,在阴暗的牢房里划出几道转瞬即逝的金线。
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随着火光摇曳,像极了交颈缠绵的鸳鸯。
景珩眸色骤然一沉,指腹无意识地着她下巴上被掐出的红痕,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说你杀了南荀。"
"是。"南辛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她突然抬手,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指尖还带着未愈的细碎伤痕,有几处甚至渗着血丝,可她浑然不觉疼痛。
指尖顺着景珩衣襟上的银丝流云纹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他心口位置时,"殿下不信?"话音未落,指尖突然用力一戳!
景珩闷哼一声,却见她笑得愈发娇艳:"从这里斜着刺进去,很简单的......"她沾血的指甲在他心口画出血色十字,"就像这样。"
景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瞳孔紧缩:"你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的拇指按在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上,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那个为救只麻雀能哭半天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敢杀人了?"
南辛笑出声来。
她仰起头,潮湿的黑发从肩头滑落,露出脖颈上尚未消退的掐痕。火光下,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殿下说的那个......"她凑近他耳畔,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是傻乎乎的南三小姐吧?"
温热的吐息带着蔷薇香拂过他的颈侧:"可我,是南辛啊。"
景珩猛地将她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两人的呼吸交缠,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人是景璘杀的?"
南辛眨了眨眼,长睫扫过他的脸颊。她突然伸出舌尖,轻轻舔去他下颌溅上的一滴血珠,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猜错了"
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我杀的。"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景珩的衣带,"你要不要听细节?"她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耳畔,"那天晚上可真冷啊.....当我脱掉最后一件衣服时,"她故意放慢语速,指尖划过自己锁骨,"都起鸡皮疙瘩了。"染着蔻丹的指甲停在唇上,"我和他说...我擦了新口脂..."
"够了!"景珩猛地收紧抓住她手腕的手指。
南辛吃吃地笑:"这就听不得了?"她挣开他的手,继续道:"南荀脱衣服的速度比他杀人快多了..."
"南辛!"
"我在口脂上涂了。"她恍若未闻,眼神飘向虚空,"他倒在地上时,脸上的表情可生动了..."
景珩的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
南辛看着他,笑得明媚:"怎么?五殿下心疼了?"
他一把甩开她的下巴,却在瞥见她脚底的伤时僵住了。沉默片刻,他单膝跪地,从袖中取出药膏。
"别碰我。"南辛缩回脚,却被他握住脚踝。
"别动。"他声音沙哑,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伤口上。药膏清凉,却让南辛浑身一颤。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她冷笑,"五殿下,你比南荀更虚伪。"
景珩手上动作一顿,却继续为她涂药,:"我知道你恨我。"
"恨你?"南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为什么要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景珩猛地抬头,对上她冰冷的眼神。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他沉默地替她涂完最后一处伤口,指尖刚离开她的肌肤,南辛却突然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那里横亘着一道深紫色的勒痕,皮肉翻卷,血迹未干。
"还有这里呢。"她声音轻软,像从前撒娇时那样,可眼底却一片死寂,"南荀捆的,刚才被你一握,又裂开了。"
景珩盯着那道狰狞的勒痕,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南辛低低笑了一声,忽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刺啦——"
单薄的囚衣从领口裂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肩头狰狞的咬痕深可见血,周围是大片未消的紫红吻痕,像腐烂的花瓣烙在雪地上。
她仰起脸,眼中带着残忍的天真:"这些......也要上药吗?"
景珩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发白。他见过她最娇艳的模样,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目睹她将伤痕当作武器,亲手撕开给他看。
"南辛......"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怎么?"她的指尖抚过肩头的那个齿痕,"吓到你了?”
最后一字落下,牢房里死一般寂静。火把的光映在她的伤痕上,那些屈辱的印记此刻像是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景珩的理智。
南辛忽然倾身向前,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
"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出去。"她轻声说,指尖在他唇上流连,带着若有若无的蔷薇香和血腥味。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我变成哪副样子了?"南辛轻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放荡?下贱?还是......"她突然咬住他的耳垂,力道不轻不重,"心狠手辣?"
景珩呼吸一滞,猛地推开她:"南辛!"
"怎么?不喜欢?不是你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吗,五殿下?"
地牢的火把"噼啪"炸响,晃动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在斑驳石墙上。南辛眼底的光随着火焰明灭,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景珩的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抬手捧住她的脸。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腹却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轻轻着她冰凉的脸颊。
"看着我。"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砂纸磨过粗粝的石壁。
南辛被迫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青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带你出去。"
地牢昏黄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将他的眉眼镀上一层暖色。南辛这才发现,他眼下竟也有淡淡的阴影,像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
"条件呢?"南辛挑眉,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她故意用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他喉结,"陪你睡一晚?"手指缓缓下移,解开他腰间玉带,"还是帮你去陪景琛......"冰凉的指尖贴上他心口,"或者是景璘?"
"闭嘴!"景珩低吼,额头重重抵上她的。"别这样。"
南辛怔了怔大笑起来。笑声在地牢里回荡,癫狂得让人心惊。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脏污的地上砸出小小的水洼。
"作贱?"她猛地揪住景珩的衣领,力道大得扯开了他的领口。一道狰狞的肩伤暴露在火光中,是她没见过的新伤。"景珩,你知不知道南荀对我做了什么?"
她凑近他耳边,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刀:"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从西角门等你开始的。"
温软的手突然按住他心口,"这里跳得真快......殿下下也会难过吗?"
景珩浑身僵住。
"所以啊......"南辛推开他,随手抹去眼角的泪。那滴泪混着地牢的灰尘,在她脸上拖出一道污痕,像是一道未愈的伤。"别摆出这副救世主的模样......"她转身时,脚踝镣铐发出刺耳的声响,"恶心。"
景珩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沉默地解开了她脚踝的镣铐,指腹抚过那圈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伤痕,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南辛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却被他一把扣住脚腕。
"别动。"
他脱下外袍裹住她单薄的身子,修长的手指替她拢好衣襟,连最上面的盘扣都系得一丝不苟。南辛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却突然被他打横抱起。
"放我下去!"她挣扎了一下,膝盖顶到他腹部的伤口。景珩闷哼一声,手臂却箍得更紧。
南辛瞥见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忽然就不动了。
"怎么不继续挣扎了?"景珩低头看她,声音沙哑。
她别过脸,望向地牢尽头那盏将熄未熄的灯:"没意思。"
景珩抱着她穿过幽暗的走廊,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忽长忽短。南辛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声如擂鼓,震得她耳膜发疼。
她指尖戳了戳他心口,笑得讽刺,"殿下在怕什么?"
景珩脚步未停,却收紧了手臂:"怕你死。"
三个字,重若千钧。
南辛忽然安静下来。她望着地牢高处那方小小的铁窗,一缕月光漏进来,正巧落在她染血的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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