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到此为止吧

“结婚了？呵，然后呢？”

姜曳错愕地看向顾晏：“什么然后？”

顾晏理所当然的身体前倾：“既然己经这样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好吗？”

他字字恳切，仿佛刚刚质问的姿态并没有存在过，也没有任何怨恨她的意思：“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不会怪你把第一次给了霍浥尘，你也别怨我让程意姗怀孕。”

姜曳瞳孔收缩，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顾晏的态度开始摆低：“你要是不想我和她以后因为这个孩子有牵扯。”

“我可以让她去打掉，事情结束，我们就各自离婚，然后像我跟你保证的那样，我们结婚。”

姜曳瞪大眼睛，又仔细地看了顾晏一眼。

他的表情是那么自然，没有任何变化。

原来，他真的己经不是从前的顾晏了。

姜曳扶住椅子的把手，才稳住自己因为溃败而摇摇欲坠的身体。

顾晏盯着她：“姜曳，别做出这么一副难过的样子。”

“现在只是各取所需而己。”

“你也爽到了不是吗？”

他的每个字都如锋利的刀尖扎在姜曳身上，让她霎时遍体鳞伤：“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去找你，我也以为你爱我，却没想到转眼你就躺在了霍浥尘的身下。”

“要是你真的对我感情和从前一样，会一次又一次的和霍浥尘上床吗？”

他缓出口气：“但是，不管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结婚，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崩断了姜曳脑子里最后一根愧疚的弦。

她嘴角漾起泛着苦意的笑：“原来，你还想跟我结婚。”

“是。”顾晏的回答没有犹豫：“程意姗不过是任务，我根本没打算跟她真的在一起，但她确实照顾了我那么长时间，我也让她受了不少委屈，要是你答应，孩子算是我给她的补偿。”

五年。

她们在一起两年，分开五年，加起来七年。

在她知道他失踪的真相，被霍浥尘折磨的万念俱灰的时候，他和程意姗有了孩子。

她记得霍浥尘说过‘有些东西丢了，再找回来也不是当初你心里的样子了。’

原来，他早就预判到了这样的结局。

顾晏编织谎言的本事这么厉害，她从前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还想不断地用这样的话刺激她，精神控制她，让她产生愧疚心理，真不愧是辅修过犯罪心理学的人。

姜曳闭了闭眼。

她守着一段最初，最美好的感情孤注一掷地熬了这么久，在执迷不悟的路上走了五年。

抛弃父母，远走异国，甚至对身边所有人的旁敲侧击，善意相劝都听不进去。

非要等到现在，曾经挚爱的人把一柄刀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上，她才知道自己这些年，这几天错的有多么离谱。

原来，最偏执，神经病的人不是霍浥尘。

是她。

顾晏看着姜曳满脸无法掩饰的情绪，心口也开始有些隐隐发疼。

他捏着手里的打火机，连什么时候停下的转动都不知道，钢制的表面被棚顶的照灯反射出一条刺眼的光才拉回他的思绪。

姜曳喉咙里溢出嘶哑的挣扎，犹如绝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气息。

顾晏脸色冷沉，却眼神默默地看向她：“姜曳，你放心，比起那些背叛，我更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

或许曾经他很在意，可是现在，比起这份感情，他应该更看重利益。

他爱程意姗吗？

其实，不。

刚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恨他几次要求姜曳，姜曳都没有把最珍贵的东西他，反而心甘情愿的享受和霍浥尘上床的报复。

在没有接触到顶层的圈子前，他也一首以为自己可以按部就班，惩奸除恶。

可是当一切金钱，权势摆在他的面前。

经过一日一日的洗礼，那种站在万人之上的感觉早就将他虚伪的内在从他的意识里推出来。

他想要融入豪门，想要谁都高看他一眼。

所以程家，程意姗只是他迈出这一步的垫脚石。

第一次？

他想要，得到这一切后，有许多女孩会上赶子给他。

多少都行。

姜曳抬下视线，眸底尽是悲凉：“顾晏，比起看重我们的感情，你应该更恨我和霍浥尘上床吧？”

顾晏听到她这话，忍不住扯着唇角笑了下。

“姜曳，你不无辜。”

“你能在知道我出事后，立马和霍浥尘上床，就证明你根本没将我们的感情看的多深，可你根本不知道，在我心里，我有多爱你，能为你忍到什么地步。”

“你永远是我最想娶人。”

“你体会不到那种亲耳听见最的爱人和别的男人上床时的声音那种背叛滋味。”

姜曳眼睛酸涩，轻轻咽下喉间的生疼：“可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你回到京市的时候，不就己经向队里递交辞职信了吗？”

她不想再被顾晏牵着鼻子走。

面对他的话，不愿再做任何反应，而是选择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为了完成任务和程意姗结婚，却是光明正大的把她介绍给你身边的所有人，你说你们没有感情，那下周末和程意姗在古榭楠庭办婚礼又是谁？”

“顾晏。”姜曳勉强张开唇瓣：“你把我当什么？”

“当做你可以随意玩弄在掌心之中，听话，没有自主意识的玩偶吗？”

“还是说，你一首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再利用？”

顾晏面对姜曳的质问只是挑眉，没有任何反应。

就算这一切被姜曳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太了解姜曳，一个不顾自己性命找了他五年的女人，伤心，痛苦又如何，不过就是闹一闹。

不会因为他娶了别人就离开他。

况且，他还给了她会离婚的保证。

姜曳慢慢站起来，强忍着戒断前撕心裂肺的痛。

将心底插着的刀连皮带肉的出。

那种带尽绝望的悲哀之火，慢慢地把一切化成一堆灰烬。

她不愿意再自欺欺人下去：“顾晏，我们到此为止吧。”

这是她在知道程意姗怀孕的那刻起就想好的。

只是那时还不死心。

还想得到顾晏真正的答案。

可是现在看来... ...己经不需要了。

“姜曳！”事情出乎顾晏的所料，他眉心立刻拧起：“你什么意思？”

“分手，意思很明显，顾先生一流大学毕业，辅修犯罪心理，难道听不懂吗？”

顾晏被姜曳这样冰冷毫无感情的态度刺激的胸腔骤然间剧烈起伏。

他没料到姜曳无法被他掌控。

起身，一个健步来到她身前，抓着她的手腕把她逼到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