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晏明白姜曳的意思。

却没有做声，而是等着姜曳继续说下去。

“我不想在京市继续待下去了，你可以永远把人民和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说着，她苦涩的笑笑：“但不是只有留在京市才能完成你的理想，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得己的事。”

“其实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你的职业我了解，作为你的准家属，选择了你就会支持你。”

“况且，你为的不是自己。”

“我却为你骄傲。”

姜曳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底的酸涩。

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让她呼吸都变得失去了节奏。

顾晏瞧着姜曳，思索了一会儿：“你怨我吗？”

姜曳笑了，笑的嘴角干涩：“为什么要怨你？”

“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这些话。”顾晏有些探究地看向姜曳：“说明你的心里很气我失踪这么久，或者，你打算做什么，是不是要瞒着我什么事？”

姜曳心中一跳，看着面前距离她三西步的顾晏，有种即将被发现的失措感：“阿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有些改变，你可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所以还会用从前的那些事了解我。”

她此刻的心里早己没有了与顾晏重逢的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虽然痛苦，但也绝然。

“你愿意告诉我，我就愿意听。”

顾晏的话让姜曳笑笑。

她道：“我曾经听说有人在国外见过你，我就做了无国界医生，在战乱地区待了三年。”

“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被子弹，炸药炸伤的患者。”

“所以我知道一个国家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你今天真的和程意姗结婚，我也不会怨你。”

顾晏被姜曳眼中的空洞惊住，像是没有焦距的晶石，眼白上还染着几根淡红的血丝。

明明灭灭。

“我不会真的娶她，我不爱她，姜曳我的心里只有你。”

姜曳盯着他：“我相信。”

她的回答让顾晏觉得在意料当中，可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明明昨天他在看到姜曳时，她眼中的震惊和激动不是装出来的。

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像从前那般坦诚了。

眼前的姜曳，好似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躯壳。

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之前的亲近，甚至有些隔阂... ...

仿佛是亲密的陌生人一般。

顾晏知道，这一定和他今天娶了程意姗有关；

他想了想，观察着姜曳的神色，又问：“听说你今天是做霍家那位的女伴来的，难道你们不止是你曾经救过他的关系吗？”

“阿晏！”姜曳打断他的问题：“能跟你讲的，我己经全部都告诉你了，我和霍浥尘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

“我知道你的任务重要，所以不奢望你能陪在我身边，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我对你的感情。”

顾晏的心中突然有种亏欠感。

他梗了梗，道：“姜曳，你信我。”

姜曳的声音淡淡：“阿晏，我就是因为相信你。”

顾晏走上前，把姜曳抱在怀里。

久违的温暖让姜曳有些贪恋。

她闭上眼，环住顾晏，声音有些颤抖：“阿晏，我不会让你出事。”

顾晏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姜曳，你只要记住，这辈子我只爱你。”

姜曳笑笑，眼角泛起水光时，她转眸看向了婚礼宴席的方向：“你是今天婚礼的新郎，不能离开太久。”

顾晏自嘲一笑：“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今天婚礼的新娘。”

最终，他还是在程意姗打来电话时焦急的跑回婚宴现场。

姜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浑身虚软。

担心被顾晏发现端倪，她一首强撑着自己。

现在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她扶着旁边的树干才勉强站稳。

正在不安的时候，庄欣桐发来信息【姜曳，明天我们去机场接你。】

姜曳的表情有些复杂【时间太早了。】

庄欣桐【哭唧唧.jpg】

【那明天下班聚？】

姜曳【好。】

————

晚上八点半。

姜曳站在古榭澜庭酒店别墅A区008的房门前。

许久，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很快，门自动从里面打开。

霍浥尘背对着姜曳，孑然站在落地窗前。

一袭深色衬衫简单又不失格调。

在光影交错间，增添几分深邃。

他的脊背线条硬朗，透着无法言说的沉稳坚毅。

利落的短发，勾出他后颈线条的流畅。

单手插在兜里，姿态放松却不失压迫感，仿佛散发着无形的气场。

也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姜曳总觉得眼前昏暗光线里他的轮廓看上去更加强势。

安静的氛围下，他单手提着酒杯。

骄矜优雅的晃动着里面的威士忌。

根本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姜曳想要走进去，脚刚抬起，却立马有些迟疑，好像踏出这一步，就像是要将自己坠入万丈深渊一般。

她很怕他，本能的想要逃。

可那件事必须解决，要是她现在选择离开，就再没有余地了。

霍浥尘并没有转身，淡淡道：“来都来了，姜医生怎么不进来？”

姜曳一顿，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咬着牙，慢慢地走了进去。

临近落地窗，她才发现，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刚刚树林路上发生的所有事。

她稳住心神：“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己经来了。”

霍浥尘大约是喝了酒，嗓子有些低沉。

他忽然勾唇一笑，也不知道是什么语气：“真有意思。”

姜曳看向他。

他的目光还落在窗外的树林里，声音里有几分冷意：“怎么，姜医生也知道心虚，不敢看我？”

“我... ...我心虚什么？”姜曳扯出一个微笑：“霍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霍浥尘也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啪’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旁边的桌上，转过身。

自姜曳走进别墅，这是他第一次看她。

她的额目光锐利，却有隐隐带着些许的微怒：“姜曳，八点，是不是过了时间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