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来闹事

过了几天，那个黄毛小子居然真的带了几个人来闹事了。

这天中午，我在后厨煮面，王三妮帮客人端面，老娘坐在大门口招待客人。

黄毛小子带着几个人进来了，他们一进面馆就开始大声嚷嚷：“老板娘，我带着弟兄们来了！快给我滚出来！我今天就让你这破面馆开不下去！”

老娘这会儿可一点也不怕他们，店里还真坐了好几个正等着上面的警察，他们上午刚去隔壁社区调解了一起家庭纠纷。来面馆时，嘴皮子都干起了皮，老娘还给他们一人上了一大碗面汤，让他们润润嗓子。

可巧，他们才坐下没几分钟，这群社会青年就进来了。

于是，老娘抬起下巴：“干甚呢？干甚呢？嚷嚷啥？没瞧见里边这么多客人？”

黄毛小子仗着人多，根本不把老娘放在眼里，只见他一脚踢开了一旁的凳子，示意正在吃面的客人给他们让位置。

这位客人是隔壁小区的，己经退休了的大爷，据他说他年轻时脾气可火爆了，果真不假，只见他抬头骂道：“小兔崽子们，干啥？想闹事？老子当年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等着投胎呢！”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黄毛的情绪，据我娘后来和我说的，她瞧见那个黄毛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老不死的！少管闲事能活得更长久！”其中一个小子指着退休大爷的鼻子，骂道。

见势不好，坐着的几位警察互相看了眼，轻轻叹了口气，呼啦啦一下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吴明，你小子又在闹事？”

原来这黄毛小子叫黄明。

“谁叫你黄爷爷呢？”黄明转过脸，瞧见几位警察，立马慌了神，“您几位怎么在这儿？”

看样子是老相识了。

“怎么？我们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汇报吗？”其中一名老警察严肃地开口道。

吴明不敢顶嘴，只说：“哪敢呀！”

“你方才不是说要让人家的面馆干不下去吗？怎么？几天不见，吴明你小子还有这本事啦！”还是那名老警察。

吴明不敢说话了。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人见吴明像鹌鹑一样蜷着身子，便知道面前的几位不好惹，他们也不敢说话了。

“走！你们几个小子，和我们去趟派出所！”

吴明急忙求饶：“张警官，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犯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别带我去你们派出所。”

“那你们还闹不闹事了？”

“我们哪里敢呀！”后面几位小子一听对面的几位是派出所的，一下子老实了，纷纷开口讨饶。

那位张警官见他们态度不错，便开口道：“那你们是不是该给人家面馆道个歉？”

王三妮把我从后厨叫了出来。

我出来一看，事情己经解决了，便上前开口询问：“张警官，这小子又来我们面馆闹事了？”

“又来？”张警官一下子抓住了我嘴里的关键词，扭头严肃地盯着吴明，“吴明，你来几次了？说！”

吴明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举起了两根手指：“两次！”

“两次？”张警官的声音更严厉了，“呵！还想要我放过你们，没门！都给我去所里聊聊吧！”

说完，张警官走在了最前面，后面几位警察抬手示意这群混小子跟上。

几个混小子面面相觑，又捅了捅低着头的吴明，只见吴明哭丧着一张脸：“完了！完了！”

转脸他便跟在了张警官的身后，几个混小子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了他身后。

最后剩下几位警察，转过身对我说：“老板娘，这群闹事的我们张警官带走教育了，你们别害怕，继续做生意吧！”

说完，便要走。

老娘急忙拦住他们：“你们面还没吃呢？”

只见他们苦笑一声，“没时间吃了，这群闹事的小子我们还得回去盯着呢！”

老娘不以为意，“嗐，就那几个混小子，还不值当你们空着肚子去教育，不如吃了面再走！”

“不了不了，张警官都回所里了，我们也得回去。”

“可你们钱都给了！”老娘这说的是实话，每次这群警察来的时候，都是先把钱给了，再吃面的。

我见状，上前一步：“要不，等下面做好了，我让老娘给你们送过去？”

“这，也行！那就辛苦大娘了！”

就这样，一场风波结束了。

第二天，我们也从来吃面的张警官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第一个来我们店里应聘的年轻时髦女子叫黄明娟，是吴明的对象，她家里姊妹三个，下面还有个十多岁的弟弟，想来也知道家里的资源不会倾向黄家姊妹。

于是黄明娟初中没念完便辍学了，辍学后，她和家境殷实的初中同学吴明谈起了对象。吴明这小子，家里都是工人，大下岗也没波及到他家，因此生活条件比一般人好了不少。

不过他是个耳根子软的，和黄明娟谈对象后，觉得读书无用，上完初中便不念书了，家里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根本不起作用。

之后，吴明便开始在街上混日子。

这两次来面馆闹事，是黄明娟上次来面馆应聘，我看她不是个吃苦耐劳的，没要她，结果黄明娟回去后便对着对象吴明一阵哭诉，吴明觉得对象受了委屈，于是便来找场子。

第一次没做准备，一个人来的，见我和娘不好惹，便离开了；等回去后又找了群街上混日子的小子，约定好了再来店里闹事，没想到这次碰上了张警官他们，被请到所里教育了一番。

“这要是搁前些年，这群社会上混日子的年轻小子，都要被送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哪还有经历天天招猫逗狗的在街上混日子呢！”说完，张警官感慨道。

老娘接过张警官的话茬：“是啊，以前我在村里，看见那些知青，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和我们一样在地里劳作，根本没有精力闹事！”

两人就知青问题讨论了好半天。

走之前，张警官笑着安慰我和老娘：“放心吧，我们教育了吴明他们一顿，他们不敢再来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