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暗夜星光

暴雨突至的傍晚，育英中学的围棋社活动室里，棋盘上的黑白子散落一地。裴照一脚踢翻塑料椅，金属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江临！你那些AI算法就是狗屁！模拟赛三连败，你当我们在过家家？”

“至少比你横冲首撞强！”江临死死攥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胜率曲线跌成断崖，“没有定式章法，我们根本不是南开棋魂队的对手！”

沈砚之刚要开口，裴照己经抓起棋子袋砸向墙角：“规矩规矩！你被机器洗了脑，连棋都下得像代码！”话音未落，江临的拳头擦着他耳际砸在墙上，石膏碎屑簌簌掉落。

“够了！”沈砚之扯开两人，却发现裴照后颈有道新鲜的淤青，“这是怎么回事？”

“教导主任叫的家长。”裴照扯松领带，露出满不在乎的笑，“说我影响校风，让我滚出围棋社。”他突然凑近江临，“倒是你，每天装得清高，敢不敢告诉大家，你爸是开出租车的？”

空气瞬间凝固。江临的脸“唰”地惨白，抓起书包夺门而出。沈砚之追到校门口时，只看见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深夜的便利店，沈砚之推开玻璃门，冷藏柜的蓝光映出正在补货的江临。他的校服袖口磨得起球，运动鞋头裂着胶痕。“你怎么...”江临慌忙把装着饭团的塑料袋藏到身后，却被沈砚之瞥见收银台旁的打谱软件操作手册。

回到社团活动室，沈砚之翻开江临遗落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车票根，字迹被水渍晕染：“2023年11月7日，用爸爸出租车WiFi下载《AI围棋定式解析》。”最后一页潦草写着：“总有一天，要让所有人知道，穷孩子也能下好棋。”

“别看了！”江临不知何时折返，劈手夺过笔记本，“知道我为什么依赖AI？因为只有机器不会嫌我穷！”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爸每天跑车16小时，连降压药都舍不得吃...”

沈砚之沉默着打开手机，调出裴照发来的消息：【我过分了。他肯教我摆定式，我就道歉。】雨打在地下室小窗上，像极了裴照逞强的语气。

凌晨两点，天台的夜风卷着潮湿的水汽。裴照把扳手扔在棋盘旁，推过易拉罐啤酒：“那天说重了。教我摆定式吧。”江临别过头，镜片却泛起水雾。

“试试这个。”沈砚之将黑子摆成北斗阵，“裴照强攻，江临计算补防。”当第47手棋落下时，AI模拟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他们竟破解了南开棋魂队引以为傲的“龙争虎斗”阵型。

“原来真能配合？”裴照的眼睛亮起来，“你的计算，加上我的进攻...”

“还有沈砚之的应变。”江临终于露出笑容，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刚柔并济，这才是我们的杀招。”

三人趴在天台围栏上，看着城市灯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沈砚之掏出云纹棋子，裴照伸手比了个“碰杯”的动作，江临则举起啤酒罐：“等赢了南开，我们要办个最野的围棋社！”

然而，黎明时分，王若琳的高跟鞋声碾碎了这份喜悦。她将停赛通知书拍在桌上，鲜红印章刺目：“裴照聚众斗殴，即日起禁止参加任何比赛。”她扫视三人，嘴角勾起冷笑，“离招新结束还有15天，你们连十个人都没招到。”

沈砚之握紧棋子，触感带着昨夜的余温。江临打开电脑，裴照攥紧扳手，三人对视一眼——棋盘上的厮杀，从来不是他们唯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