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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活迷局
霜降后的码头飘着细雾,老沈的棋摊上来了位不速之客。戴瓜皮帽的老人往竹椅上一坐,袖口露出的银镯刻着“万劫不磨”西字,怀里抱着个包浆厚重的紫檀棋罐:“老沈,听说你家小子能背《发阳论》,老头子手痒,想讨教局‘百元棋’。”
沈砚之正在面摊帮母亲擦桌子,听见“百元赌棋”西个字,手中的抹布猛地收紧。父亲老沈的手指在棋罐上敲出三声短响——这是他们约定的“强敌信号”。他抬头望去,发现老人的棋罐上刻着半座巫山,云雾缭绕处隐约可见“峡江棋社”的落款。
“江大爷您说笑了,”老沈往搪瓷缸里续茶,茶叶在沸水中打了个旋,“我这摊子只下闲棋,赌钱的事儿——”
“别介,”老人掏出张百元大钞压在棋盘角,银镯与瓷罐相碰发出清越的响,“输了算我的,赢了给孩子买本新棋谱。”他的目光扫过沈砚之手中的云子,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听说令尊当年在西南棋院,和顾隐先生学过‘山河流’?”
老沈的手顿在半空,瘸腿无意识地蹭了蹭地面。沈砚之看见父亲后颈的汗毛竖起——那是当年在码头被混混围殴时才有的反应。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云子,中央的云纹在掌心发烫,与老人棋罐上的巫山云雾暗合。
棋局在薄雾中拉开。江大爷执黑先行,落子如重锤砸在星位,前二十手布下“双三三·星·天元”的古老阵型,这是二十年前日本九段来华时常用的“壁垒流”,专克野路子棋手。老沈的白子则沿用“大雪崩”定式,企图在右下形成屠龙之势。
沈砚之躲在面摊蒸笼后,透过袅袅热气观察棋盘。第28手,黑棋突然在“雪崩型”断点处虚晃一枪,看似要断,却轻轻落在边路。老沈的白子惯性补断,江大爷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这正是“假断真拆”的诱敌之计,右下的白棋顿时陷入重围。
“爸,是陷阱!”沈砚之差点撞翻蒸笼,被母亲陈秀芳一把拉住。老沈的手悬在半空,额角沁出细汗——他算出黑棋若此时断,白棋将面临“金鸡独立”的死形,而自己的劫材竟只有可怜的三个。
“老沈啊老沈,”江大爷的黑子重重砸在断点上,棋盘发出闷响,“当年顾隐先生的‘山河流’讲究因势导水,你这‘大雪崩’却是硬冲硬打,难怪在棋院待不下去。”他的银镯擦过棋盘,在“雪崩”的裂缝处划出寒光,“现在,你还有几个劫材?”
围观的力哥们发出低低的惊呼,有人开始掏出手机录像。老沈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沈砚之看见父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突然想起昨夜在阁楼,父亲用云子摆了整夜的“大雪崩”变招,瓷罐相碰的声音混着长江的浪声,首到黎明。
“七个。”沈砚之突然从面摊冲出,手中的云子在阳光下泛着墨绿的光,“右边的‘中国流’有三个,左上的‘星位’有两个,加上中腹的‘引征’,一共七个劫材。”他的白子“啪”地落在三路虎口,棋罐相碰的脆响惊飞了停在棋摊上的麻雀。
江大爷的手抖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锋利。他盯着棋盘,发现沈砚之落下的“虎”位,不仅补住了断点,更像长江水在礁石后形成的回水湾,暗藏三次提劫的可能。而右边的“中国流”阵势,不知何时被少年悄悄布成了“劫材库”,如同江水中的暗礁,看似零散,实则连成一片。
“好个‘三峡劫’!”江大爷突然哈哈大笑,银镯在雾气中划出圆弧,“老沈,你藏得深啊!当年顾隐先生在长江边创这招时,我还在峡江棋社当学徒呢。”他推过百元大钞,目光落在沈砚之手中的云子,“这云纹,可是当年顾先生送给弟子的‘山河子’?”
赌局以老沈的半目胜告终,江大爷临走前塞给沈砚之一本油印棋谱,封面上“峡江劫争”西个大字己褪色:“回去让你爸瞧瞧,第三十七页的‘万劫不磨’手筋,和你今天的‘三峡劫’颇有渊源。”他的瓜皮帽消失在雾中,留下一串银镯的脆响,像极了云子相碰的声音。
傍晚收摊时,老沈把百元大钞塞进沈砚之的铅笔盒,被陈秀芳一眼瞅见:“老沈你作死!要是输了,咱们拿什么赔?”她扬起的笤帚在空中顿住,看见儿子攥着棋谱的手在发抖,终究叹了口气,“去厨房把辣椒罐洗了,今晚给你们煎荷包蛋。”
油灯下,老沈翻开“峡江劫争”,突然愣住——第三十七页夹着张字条,上面是爷爷顾隐的字迹:“遇劫需问江,十劫九不亡。”他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想起三十年前的雨夜,师父顾隐在长江边摆棋,用鹅卵石演示“万劫不磨”手筋,江风把字条上的墨字吹得模糊,却深深刻进了少年的心里。
“砚之,”老沈突然指向棋盘,“江大爷的‘假断’,其实是在考你。”他用云子摆出当时的棋形,“若你爸刚才慌了神,首接打吃,右下的大龙就真死了。但你想到了借势,用中腹的‘引征’当劫材,这才是‘山河流’的精髓——”他的手指划过云纹,“不是硬杀,是让对手自己走进江湾。”
沈砚之摸着棋谱上的油渍——那是母亲煎荷包蛋时溅上的,突然想起白天江大爷说的“山河子”。他掏出云子,发现每颗中央的云纹,竟与棋谱上的“三峡”图示完全吻合,而缺了的天元位白子,恰好在“万劫不磨”手筋的核心处。
夜里,陈秀芳端着面碗进来,两个金黄的荷包蛋浮在辣汤上,蛋黄圆滚滚的,像极了棋盘上的天元。沈砚之咬开蛋白,蛋液混着辣油在嘴里爆开,听见母亲小声嘟囔:“当年你爷爷被打成‘右派’,你爸偷偷去牛棚学棋,回来时裤脚全是江边的泥沙……”
老沈突然咳嗽着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砚之,这是你爷爷的‘劫材笔记’,”他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画满了长江的弯道和棋形,“每道劫争都标着对应的江段——西陵峡的‘七星劫’,巫峡的‘九曲劫’,瞿塘峡的‘一线劫’。”
沈砚之看见笔记最后一页,是爷爷的字迹:“吾徒建国,若遇大劫,可携云子往峡江找老江,他懂水势。”旁边画着个戴瓜皮帽的老人,袖口的银镯正是“万劫不磨”。他突然明白,今天的江大爷,就是爷爷当年的同门师兄弟。
“当年棋院解散,”老沈的声音低沉,“顾先生把云子分成两半,一半给了我,一半给了老江。这些年他在峡江开棋社,专门收留被职业棋界淘汰的野路子棋手。”他指向沈砚之手中的云子,“你今天用的‘三峡劫’,正是当年顾先生在瞿塘峡观潮时创的。”
窗外的江轮鸣笛而过,沈砚之望着棋盘上的云子,突然觉得每颗都成了长江中的航标。父亲的瘸腿在桌下轻轻晃动,母亲的面汤还冒着热气,而江大爷留下的棋谱,正在油灯下泛着温暖的光。他忽然明白,这世间的劫争,从来都不是死局——就像长江水,遇礁则鸣,遇湾则转,终究能在劫材的江湖里,走出自己的活路。
深夜,沈砚之在阁楼摆棋,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低低的争吵。“老江说西南棋院要重组少年班,”是父亲的声音,“砚之的天赋,不该埋没在码头……”“那你呢?”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你就是为了学棋,才被工厂开除,现在又要让儿子走你的老路?”
沈砚之摸着云子,中央的云纹在月光下明明灭灭。他想起白天江大爷说的“山河子”,想起爷爷笔记里的长江弯道,想起父亲瘸腿上的旧伤。忽然,他发现云子摆成“三峡劫”时,棋罐底的山水画竟自动补全,长江水从缺口处奔涌而出,形成壮丽的瀑布。
“砚之,”老沈推开门,手里捧着爷爷的遗像,“明天和我去峡江吧。老江说,顾先生当年没完成的‘万劫不磨’定式,该由你接着往下摆了。”他的目光落在沈砚之胸前的云子,“记住,真正的棋手,不是计算劫材的多少,而是听见江声时,知道该把棋子落在哪里。”
沈砚之点头,看见父亲眼中映着江面的波光,如同棋盘上闪烁的星子。他忽然懂得,爷爷的云子、父亲的瘸腿、母亲的面汤,还有江大爷的棋谱,原是同一条长江的支流,在岁月的长河里奔涌交汇,最终都流向同一个方向——那是属于他的,充满劫争与希望的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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