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暗流惊心

暴雨骤停后的十八梯裹着腥甜潮气，沈砚之掀开面摊油布时，指腹突然触到粗粝木盒。盒盖弹开的瞬间，半块云纹棋子沾着暗红血迹滚入手心，裂纹处凝结的血痂像干涸的泪痕。

"萧师父！"他攥着棋子狂奔，清澜棋馆的铜铃被撞得叮当作响。萧明修转动轮椅的动作骤然僵住，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棋子缺口："这纹路...是二十年前师父顾隐与苏明谦'生死十番棋'时用的'星辰子'。"轮椅碾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当年师父明明带着全套棋子失踪，怎么会..."

"砚之，听好。"老人突然扣住他手腕，浑浊的眼睛泛起血丝，"苏明谦这人表面光鲜，实则..."警笛声撕裂空气的刹那，萧明修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快走！去燕京找..."

"沈砚之！"三名警察撞开木门，金属手铐折射冷光，"有人举报你盗窃清澜棋馆《山河秘谱》。"为首的警官晃了晃搜查令，目光扫过墙上的棋谱复制品，"现在请配合调查。"

审讯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屏幕上周昊举着棋谱原件的画面刺得沈砚之太阳穴突突首跳。"监控显示你翻墙入院。"警官按下暂停键，画面里模糊人影正撬开窗棂，"认罪态度好点，还能从轻。"

手机在铁桌上震动，江临的消息跳出来：【苏明谦今早出现在警局，监控文件有修改痕迹】。沈砚之刚要开口，审讯室门被撞开，江临举着U盘冲进来，镜片蒙着层薄汗："原始监控在这！伪造者用的是天元道场专用加密软件！"

与此同时，十八梯传来瓷器碎裂声。周昊举着喇叭站在面摊残骸上，身后二十多人举着"小偷滚出重庆"的横幅："沈砚之窃取棋谱，这种败类不配留在棋圈！"他一脚踹翻煮面锅，滚烫的汤汁溅上围观者的裤脚。

轰鸣声由远及近，三辆重型机车冲破警戒线。裴照甩着银白头发跳下车，金属链条在阳光下晃出冷光："哪个孙子动我兄弟的地盘？"他扯开衣领，锁骨处新添的狼头刺青还渗着血珠，"说好了要一起打进围甲，你们也配来搅局？"

当保释文件摆在桌上时，沈砚之的掌心己被云纹棋子烫出红痕。顾隐的虚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声音带着江水的呜咽："去燕京...天元杯开幕式...我的《紫微手记》..."

江临的消息适时弹出：【苏明谦将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他办公室的保险柜可能藏着当年的裁决书】。沈砚之望向北方，云层裂开的缝隙里漏下一束光，正照在棋盘残留的水洼上，折射出细碎的星芒。

"告诉萧师父，"他给江临回复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坚定的弧度，"我会带着真相回来。"暴雨冲刷过的石板路泛着冷光，沈砚之把半块棋子贴身收好，裴照的机车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更遥远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