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剑魄琴心

月光透过剑冢顶部的裂隙，在满地残刃上织出细密银网。萧寒的指尖还停留在剑魄三寸处，苏婉清裙摆上的金线腾蛇却己游到祭坛边缘。楚云河的剑鞘在地面拖出火星，他身后十二名银甲卫结成圆阵，将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这剑冢倒是葬剑的好去处。"楚云河突然弹剑作歌，清越剑鸣震得尸骸堆簌簌作响。萧寒识得这是玄天剑宗的问心剑曲，当年母亲哄他入睡时哼过相似的调子。他故意让剑气在经脉中逆行，嘴角渗出的血珠滴在祭坛凹槽里。

苏婉清掩唇轻笑："楚圣子好雅兴，不如让小妹助兴？"玄晶玉佩紫芒暴涨，三具尸骸突然跃起扑向剑阵。银甲卫的剑锋斩断腐肉时，藏在肋骨间的毒蛊虫己钻进他们甲胄缝隙。

萧寒趁机催动青玉剑穗，祭坛中央突然升起三十六面青铜古镜。这是母亲独创的星罗镜阵，每一面都映出不同角度的真相。当楚云河在镜中看到自己剑心出现裂痕时，萧寒己闪身到他背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玄天剑宗第七任掌教，楚星河是你什么人？"剑锋微颤，这个被宗门抹去的名字让楚云河瞳孔收缩。萧寒的指尖在剑脊划出三道水纹——正是母亲影像中破解玄天禁制的手法。楚云河突然收剑入鞘，转身对银甲卫喝道："退守巽位，这里有地煞阴泉要喷发了！"

苏婉清的脸色终于变了。她袖中窜出九条血线缠向剑魄，却被星罗镜折射的光束灼成青烟。萧寒的破妄之瞳看穿她颈后浮现的玄晶烙印，突然朗声道："苏姑娘的胭脂花了。"这句话让苏婉清浑身剧震，前世她每次杀人前都会补妆，这是只有萧寒知道的习惯。

尸骸堆突然炸开，姜明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药锄上还挂着半截噬心蛊："韩兄...或者说萧兄，你这蜃楼珠质量不行啊。"他看似狼狈，腰间却多了个鼓囊囊的皮囊——里面装的全是楚云河斩落的毒蛊残肢。

剑魄突然发出龙吟，萧寒体内的三道封印同时亮起。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满月夜的母亲跪坐在青铜古镜前，用带血的手指在婴儿胸口画下封印；接婴的老者袖口云纹中藏着半枚星河徽记；还有苏婉清十一岁那年，将偷来的胭脂藏在萧家祠堂牌位后的场景。"小心！"姜明突然抛出药囊，十三种毒粉混合成紫雾。苏婉清的血咒在雾中显形，竟是萧寒幼年教她的那套剑诀变化而来。楚云河趁机劈开坤位古镜，镜中倒影突然活过来与他战作一团——每个镜像都使着不同的玄天剑法。

萧寒的手终于握住剑魄。磅礴剑意冲开第西道封印的刹那，他看见母亲在星空下与九名黑袍人血战，其中三人使用的正是玄天剑宗、苏家与幽冥殿的绝学。剑冢开始崩塌，众人脚下的地面化作星河漩涡，姜明突然拽住他腰带大喊："玉佩！用玉佩定方位！"

当众人坠入虚空时，萧寒的玉佩与苏婉清的玄晶发生共鸣。楚云河剑鞘上的星河徽记亮起，竟在混沌中撕开条通道。萧寒在失重状态下翻转，瞥见苏婉清眼角有泪光闪过——就像前世大婚夜她持刀刺入自己心口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