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演出前夜的“誓师大会”（与集体失眠）

李大明白那番充满了“壮士断腕”般悲壮决心的“剧本删减与简化”行动，像一场“及时雨”（虽然雨量不太够，而且还夹杂着一些冰雹），在一定程度上……嗯，缓解了“和谐里社区哲学剧组”演员们那“台词恐惧症”和“哲学过敏症”的集体病情。

至少，现在他们手中的剧本，大部分台词都变成了他们能看懂、能记住、也能……勉强演出一点“生活气息”（主要是王姐贡献的那些“接地气”台词）的大白话。至于那些被李大明白“含泪保留”下来的、依旧散发着“哲学芬芳”的“金句”（比如苏格拉底那句被“本土化改造”后的“哎呀，我这脑子，最近不太好使，好像啥也不知道了嘿！”），则被演员们自动忽略或……嗯，用一种“虽然不知道你在说啥，但我表情一定要到位”的“体验派”方式，含混了过去。

随着“和谐社区”评选活动的正式演出日期日益临近，整个剧组（主要是李大明白和王姐）的神经，也像一根被越拉越紧的橡皮筋，随时都可能……嗯，不是“弹性十足地射向成功”，就是“不堪重负地应声断裂”。

演出前夜，为了“鼓舞士气、振奋精神、统一思想、再创辉煌”（王姐语），李大明白和王姐共同组织了一场……嗯，充满了“和谐里社区特色”的“誓师大会”。

地点，依旧是那个见证了无数“艺术奇迹（与事故）”的小会议室。只是今天，这里不再是排练场，而被王姐用几条红色的绸带（她跳广场舞时用的）和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她孙女开生日派对剩下的）简单布置了一下，试图营造出一种……“既庄严又喜庆”的“战前总动员”氛围。

剧组全体成员（除了依旧在角落里专心研究《梅花谱》的老赵，他表示“精神上与大家同在，但肉体上需要为明天的‘长时间静坐’储备能量”）都“盛装”出席了。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一种混合了“即将上战场的悲壮”、“对盒饭质量的最后期待”、以及“万一真火了呢”的复杂表情。

誓师大会由李大明白这位“名义上的总导演”率先致辞。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因连日操劳而略显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嗯，洪亮和富有感染力。

“各位老师！各位演员！各位……嗯，为我们这部‘哲学大戏’付出了辛勤汗水（以及贡献了无数表情包）的幕后英雄们！”李大明白的目光，深情地扫过台下每一张既熟悉又有些“一言难尽”的脸，“明天，就是检验我们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努力和……嗯，‘艺术探索’的时刻了！我知道，我们的剧组，条件很艰苦，经费很紧张，道具很……环保，演员很……本色。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调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哲学自信”（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啥底）：“但是！我们拥有的，是那些‘专业歌舞团’所不具备的……最宝贵的财富！那就是——我们对生活的热爱！我们对社区的真情！以及……我们那颗敢于用‘业余’的姿态去挑战‘专业’的艺术高峰，敢于用‘通俗’的语言去诠释‘深刻’的哲学思想的……勇敢的心！”

“我希望，”李大明白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光芒，“明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将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嗯，对盒饭的感激之情，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舞台之上！我们要让评委们看到，我们和谐里社区的居民，不仅能跳出最炫的广场舞，更能……演出最有思想的哲学剧！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和谐，不在于表面的光鲜亮丽，而在于……在于我们每一个体鲜活的、真实的、充满了‘存在性张力’的……生命本身！”

李大明白的这番“动员讲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荡气回肠（至少在他自己听来是这样）。台下的演员们，也大多被他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悲壮情怀”所感染，纷纷露出了“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很厉害，明天豁出去了”的坚定表情。

紧接着，是“副总指挥”兼“女主角”王姐同志的“战前训话”。与李大明白的“务虚”不同，王姐的讲话，则充满了“务实”的“战斗精神”和“不容置疑”的“领导权威”。

“同志们！姐妹们！还有……嗯，各位‘未来的表演艺术家’们！”王姐叉着腰，像一位即将率领队伍冲锋陷阵的女将军，“刚才，咱们的总导演李大明白同志，己经把咱们这次演出的‘思想高度’和‘艺术追求’，都讲得很清楚了！我呢，就不再重复那些‘阳春白雪’了。我就强调三点……嗯，咱们明天上台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不许忘词！谁要是敢在台上给我掉链子，把词儿给忘了，影响了整体演出效果，别怪我王淑芬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不仅要扣除本月‘优秀社区志愿者’的评选资格，还要……还要罚他（她）打扫社区活动中心一个月的卫生！”

“第二！不许笑场！咱们演的是‘哲学大戏’！是‘悲喜剧’！不是‘二人转’！尤其是演苏格拉底和赞西佩吵架那段，一定要把那种‘爱恨交织、痛彻心扉’的复杂情感给我演出层次来！谁要是敢在台上给我笑场，破坏了那‘悲壮的氛围’，我……我就让他（她）体验一下赞西佩的‘河东狮吼’是什么滋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姐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充满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明天，咱们都得给我拿出‘亮剑’的精神来！拿出咱们和谐里社区人民‘不怕困难、勇于出糗、就算出糗了也要把它演成经典’的……英雄气概！咱们要让那些评委们看看，咱们这‘土鳖剧组’，也能飞出‘金凤凰’！咱们这‘破床单’，也能抖出‘国际范儿’！咱们和谐里，最牛逼！咱们哲学剧，拿第一！”

王姐的这番“训话”，说得是掷地有 声，霸气侧漏，听得台下众人热血沸腾（主要是因为担心被打扫卫生和体验“河东狮吼”）。他们纷纷表示，一定“不辜负王姐的期望，争取超常发挥，为社区争光，为王姐添彩！”

誓师大会，在一片充满了“表面信心满满，实则各怀心事”的“热烈”氛围中，圆满结束了。

然而，当夜幕降临，喧嚣散去，和谐里社区哲学剧组的每一位成员，却都……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扮演苏格拉底的张书记，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黄瓜……宇宙……美德……豆角……哎呀，到底是啥来着？”

扮演赞西佩的王姐，则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她那段“哭坟独舞”的“高难度旋转”动作，生怕明天在舞台上“掉链子”，影响了她“冲击社区奥斯卡影后”的伟大征程。

扮演西西弗斯的保安老王，则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思考着一个更为根本的哲学问题：“我明天到底是应该先推箱子再抽烟呢，还是先抽根烟再推箱子？这……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啊。”

至于我们的总导演李大明白同志，他更是彻夜未眠。他一会儿担心演员忘词，一会儿担心道具散架，一会儿又担心灯光音响出岔子……他甚至开始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明天演出的时候，能够……嗯，再次下一场“及时雨”，将所有问题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反复地在心中默念着他最喜欢的那句萨特的名言：“存在先于本质……存在先于本质……我们明天的‘存在’（演出），一定会决定我们这部戏的‘光辉本质’的！”

窗外的夜，深沉如墨，像一场巨大风暴来临前的……诡异宁静。

和谐里社区的“哲学大戏”，究竟会以怎样一种方式，迎接它那“命运的审判”呢？没有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明天，注定是一个……嗯，不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