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决战与重生

暴雨在防弹头盔上敲出密集的鼓点，林宇贴着别墅雕花罗马柱调整战术目镜。红外视野里，三楼飘窗透出的人形热源正被二十七个红点包围——那是李婉晴远程架设的声波定位仪在扫描心跳频率。

他对着耳麦轻叩两下，屋檐垂落的监控线应声而断，落进蓄满雨水的青铜瓮里，惊散一池扭曲的月光。 "东南角廊柱第三块地砖。"法医老徐的沙哑嗓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去年卧底画的构造图显示..."爆破组的闷响截断后续，巴洛克风格的鎏金门轰然洞开，硝烟中浮动的金粉与防暴盾牌擦出星火。

林宇翻滚进门厅时，嗅到空气里浮动的沉香突然变质——是引线燃烧的硫磺味。 水晶吊灯轰然坠落的前一秒，他扯住突击队员的携行具滚进旋梯死角。

飞溅的捷克玻璃在防弹衣上绽开冰花，嵌在壁画天使眼中的微型摄像头还在幽幽转动。林宇突然想起苏瑶昨夜为他包扎虎口时说的话："这些新伤叠旧疤的，都快成摩尔斯电码了。" 二楼走廊的波斯地毯吸饱了血浆，作战靴踩上去会发出诡异的咕啾声。

当第三个红外引发装置在身后炸开时，林宇终于捕捉到暗门缝隙溢出的雪茄香——混合着海腥味的古巴烟丝，与三个月前码头上那个昏迷女孩指甲缝里的气味完全一致。

头目端坐在整块翡翠雕成的办公桌后，怀表链子缠着遥控器上的红蓝导线。"林警官，你闻起来像碘伏和硝化甘油。"他晃了晃手中跳动的引爆器，桌角青瓷缸里游动的金龙鱼突然翻起肚白，"不如猜猜看，是手术室的消毒灯先亮，还是我的玩具先..." 林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透过对方金丝镜片的反光，他看见苏瑶正在三十公里外的手术台上举起柳叶刀，无影灯将婚戒折射成十字星芒。这个认知比任何子弹都更快击穿心脏，他猛然旋身踢飞翡翠笔洗，飞溅的墨汁在防弹玻璃上泼出泼墨山水。

混战中，老徐传来的建筑结构图在他脑中自动重组。当自制炸弹的倒计时与苏瑶的心跳监护仪声重叠时，林宇突然扯下战术背心上的电磁干扰贴片。

引爆器闪烁的红光在磁场中扭曲成诡异笑脸，他借着古董座钟的铜摆锤荡向目标，警用匕首精准挑断对方腕表齿轮——那是苏瑶在他上次生日送的定制款，表盘下藏着微型定位器。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林宇用身体护住昏迷的犯罪头目。气浪掀飞了整面威尼斯镜墙，无数碎片中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站在警校荣誉墙前，看见苏瑶在初雪中呵气暖他冻僵的手指，看见专案组办公室里李婉晴用解剖刀削苹果的寒光。最后一块混凝土砸落时，他摸到胸前暗袋里鼓胀的密封袋——是今晨苏瑶偷偷塞进去的孕检照片。

三个月后，市局表彰会的镁光灯下，林宇颈间新鲜的手术缝合线还在隐隐作痛。他避开记者镜头，将勋章别在正在问诊的苏瑶白大褂上。产科走廊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脚下铺出琴键般的光影。

"林念安小朋友今天很乖。"苏瑶拉过他的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胎动顺着掌纹撞开心跳的节拍。窗外白玉兰正飘落在李婉晴的警车引擎盖上，她抱着一叠案卷走向刑侦大楼，孔雀胸针在阳光下开屏。

当夜，林宇在物证室整理结案档案时，发现某张现场照片边缘的反光——爆炸废墟里，半融的翡翠桌面上竟凝固着苏瑶孕检B超的轮廓。

法医室的蓝光幽幽漫过证物架，那些子弹壳与手术刀在暗处依偎成星河，仿佛时光在此处对折，将硝烟与新生缝合成永恒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