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夜人的阴影

时之塔的硝烟还未散尽，陆尘的指尖划过试管表面，暗红色液体在玻璃内壁留下粘稠的痕迹。"这味道…"他忽然皱眉，试管里飘出的铁锈味混着某种腐烂的甜香，像被雨水泡胀的玫瑰。

张明突然按住他肩膀，狂战士的掌心烫得惊人：“走廊第三块地砖。”

话音未落，脊椎骨长杖己戳进砖缝。咔嗒——砖块翻转的瞬间，二十米外的档案架突然倾倒，羊皮卷轴如雪崩般砸向正在整理资料的守夜人。陆尘左眼的金芒暴涨，三只骷髅盾刀兵破土而出，骨盾组成三角屏障将人护在底下。

"反应挺快啊亡灵法师。"阴影里走出个穿墨蓝制服的男人，领口银线绣的猫头鹰徽记比旁人多了道暗纹。他弯腰捡起卷轴时，袖口露出半截青色刺青——扭曲的沙漏图案正与试管底部的标记一模一样。

张明的指节发出爆豆般的响声：“李影队长，巡逻表上你现在该在西区。”

"所以你们在时之塔…"李影突然暴起，匕首划出的寒芒像毒蛇信子。陆尘后仰时闻到刀刃上的苦杏仁味，亡者护盾在胸前凝结的刹那，匕首突然变向刺向自己左眼！

“叮！”

怀表弹开的瞬间，整个档案室陷入诡异的慢动作。陆尘看见飞溅的汗珠悬停在半空，李影的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他趁机甩出五根骨刺，却在触及对方制服时突然软化——那些银线猫头鹰正在吞噬亡灵之力！

“领域展开！”

骸骨君王的虚影从陆尘背后浮现，腐朽的王冠滴落黑色时之砂。李影的匕首突然调转方向，竟朝着自己咽喉刺去。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整个身体像蜡烛般融化，顺着地砖缝隙渗入地下。

"是猎魂者的影遁术！"张明一拳砸裂三块地砖，裂缝里渗出腥臭的黑血，“但怎么能在亡灵领域里…”

陆尘着怀表上新出现的裂痕："因为他根本不是活人。"试管里的液体突然沸腾，映出天花板角落里正在蠕动的阴影。那团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啃食着守夜人布下的结界符文。

档案室大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守夜人持弩冲进来时，陆尘正用骨杖挑起块沾血的皮肤——上面褪色的刺青还残留着猎魂者特有的灵魂波动。

"第七小队全军覆没不是意外。"他将皮肤抛在桌上，暗红液体突然凝成箭头指向北方，“有人在用守夜人的尸体培养某种东西。”

张明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总部地牢…今天押来的那个猎魂者俘虏…”

警报声撕破夜空时，陆尘看见怀表指针正在逆时针疯转。试管里的液体己经完全变黑，表面浮出张模糊的人脸，嘴角咧开的弧度与李影方才的笑容分毫不差。

夜色如墨，守夜人总部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陆尘的脊椎骨长杖轻轻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张明赤红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陆尘左眼的金色瞳孔闪过一丝流光：“猎魂者的基地太危险，你控制不住狂化。”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张明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妈的，每次都是你当英雄！”

"这不是当英雄。"陆尘右手无意识地着怀表，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思绪格外清晰，“是去当猎人的。”

一道黑影突然从围墙掠过，带起细微的风声。两人同时绷紧身体，陆尘的亡灵领域瞬间展开，十五具骷髅战士从阴影中浮现。

"假警报。"三秒后陆尘收起领域，骷髅们化作骨粉消散在夜风中，“你该走了。”

张明狠狠捶了下树干，树皮簌簌落下：“要是三天没消息，老子就杀进去！”

陆尘嘴角微扬，黑色风衣上的金色纹路忽明忽暗：“记得带上我的那份宵夜。”

当张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街角，陆尘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他深吸一口气，脊椎骨长杖顶端亮起幽蓝的火焰。

“时间牢笼。”

随着咒语落下，周围十米内的空气突然凝固。陆尘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彻底融入黑暗。

猎魂者基地外围的监控摄像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波纹。陆尘贴着墙壁移动，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管道，上面凝结的水珠带着淡淡的化学药剂味。

"第七个陷阱。"他盯着地面上几乎不可见的红外线网格，右眼的黑色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三十只骷髅射手在他身后显形，骨箭精准地射向各个监控死角。

警报系统发出短促的"滴"声，随即陷入沉寂。陆尘的耳膜捕捉到五十米外换岗的脚步声，靴底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是砂纸在打磨金属。

“骸骨君王。”

随着低语，一具三米高的白骨巨人拔地而起。它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猩红火焰，骨爪轻易撕开了合金大门。

基地内部的灯光忽明忽暗，走廊尽头传来液体滴落的"嗒嗒"声。陆尘的鼻翼微动，捕捉到那股熟悉的腥甜——正是试管里暗红色液体的气味。

"原来在这里量产。"他握紧怀表，表盖上的齿轮纹路突然开始逆向旋转。五只骷髅法师出现在两侧，骨杖顶端凝聚着墨绿色的毒雾。

转角处的自动机枪刚抬起枪管，就被时间牢笼定格。陆尘闲庭信步般穿过弹幕，身后的骷髅法师们同时释放毒雾，监控室的玻璃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纹。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二十个培养舱排列成诡异的五芒星阵。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人形生物，他们的皮肤上爬满黑色血管。

"终于找到你们的老鼠窝了。"陆尘的脊椎骨长杖重重顿地，亡灵圣典的虚影在身后展开。书页翻动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树叶。

突然，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同时沸腾！警报声刺破耳膜，红色警示灯将整个实验室染成血色。陆尘的黑色风衣无风自动，十五具骷髅盾刀兵组成环形防御。

"我就说监控系统坏得太容易。"沙哑的嗓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身影缓缓降下，“亡灵圣典的继承者。”

陆尘的怀表发出"咔哒"轻响，时针与分针重合的瞬间，三十支骨箭己经穿透说话者的身体——却只射中了一件空荡荡的黑袍。

“时间扭曲！”

实验室突然天旋地转，培养舱里的液体违反重力地向上漂浮。陆尘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擦过后颈，立刻发动灵魂链接，与最远处的骷髅射手交换位置。

"没用的。"鸟嘴面具出现在每个培养舱的玻璃反射中，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创造什么。”

陆尘的右眼突然剧痛，黑色瞳孔渗出鲜血。他猛地扯下风衣甩向半空，金色纹路化作锁链缠住三个突然出现的袭击者。

“骸骨君王！”

白骨巨人的利爪撕开地面，整个实验室开始坍塌。陆尘在坠落的混凝土碎块间穿梭，怀表的齿轮声越来越急促。

当烟尘散去，他站在废墟顶端，脚下踩着半张破碎的鸟嘴面具。月光透过坍塌的天花板照射下来，映出墙上残缺的地图——那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脉轮廓。

试管中的暗红色液体在废墟中格外刺目，陆尘用两根手指夹起它，液体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星空状光点。

"冰封山脉…"他擦掉右眼的血渍，脊椎骨长杖指向北方，“看来得提前准备御寒的亡灵了。”

远处传来守夜人部队的警笛声，陆尘的身影渐渐淡去。只有滴落的鲜血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而怀表的滴答声始终未停，仿佛在倒数着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