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永康帝的创举设想

林公修话音落下，在座众人无不陷入沉思当中，永康帝微不可察环视一众老臣一眼后，端起茶杯佯装品茗，不置可否。

都是官声沉浮数十年之久人精，林公修所言之话中深意，御书房里这一众东圣皇朝的重臣细细品味之后，怎有不明白的道理，只不过从自身角度而言，支持与否，又或者是否需要摆明自己的立场和见解，则是另当别论！

秦良率先打破御书房的沉静：“林公，下官有一事想要请教？”

林公修拱手朝秦良一礼：“秦大人言重了！”

“若是依照林公所言，将南境边军退伍的近万老卒拢到一处，照常操训，无异于设立另外一支军队，我们东圣皇朝，从开国以来，未有某一州府节制这么一支军队的先例，节制这支军队的官员或是将领，是由州衙官员出任？还是由帝都拟命？另外便是这支军队，是否由户部调拨钱粮给养？”

林公修在秦良出言之时，己然想到秦良会提出什么样问题，但秦良提出的问题，都只有永康帝能够回答，于是，林公修向永康帝投去求救的目光。

永康帝状若未见，林公修不免有那么一瞬发懵！这？陛下这是何意？遵照陛下暗示之语，陛下分明有将近万百战老卒收拢的心思，自己提出设想之后，陛下也面露赞许之色，为何陛下不愿接这话茬？

一群老狐狸，你看我，我看你，继而端茶杯的端起了茶杯，往着茶杯轻轻吹气的，慢条斯理轻轻吹气，关诺和周程甚至扬着手细细在看自己的手指甲，林公修硬着头皮和稀泥：“这上万退伍老卒，据上林州衙奏禀，己超九成在各安置地娶上的媳妇，且她们娶的媳妇，在之前己有一个或是两三个孩子，南境边陲一个县的治下领地，比腹地州府治下的县大两三倍，要好生安置，想来不难。”

秦良看着林公修朝自己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见秦良不再揪着钱粮问题不放，一群老狐狸心照不宣。

永康帝智珠在握，倒也不急，将茶杯轻轻往着边上挪了挪，朗声开口：“诸位爱卿，武宁帝遣使到犬牙关来大倒苦水，灾荒不断，米粮欠收，百姓生计难以维系，希望我东圣皇朝体恤长宁百姓，赔付钱粮留待来年兑现，都说说看法。”

提及到长宁皇朝赔付钱粮一事，关诺不再避讳：“陛下，老臣以为不能应允！恕老臣口不择言，若是我军战败，他长宁的行事手段恐将无所不用其极！武宁帝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御书房中一众人紧紧闭着嘴，情不自禁挑了挑眼帘，关诺的话，话糙理却不糙！

永康帝压下嘴角笑意：“那依爱卿之见，此事如何决断？”

“陛下，依老臣愚见，还得往被我军俘获的那些长宁将士身上下功夫！留待来年再兑现剩下钱粮赔付并非不可，但养着两万多的战俘，这吃喝穿住看管，那样不要钱粮？我们兵部明日就将支出明细列出来，武宁帝答应则罢，若是武宁帝不答应的话，那只能打散押往各州衙服劳役，这服劳役，苦重脏累再所难免，死了伤了自然在情理之中，等武宁帝赔付完和谈契约上的钱粮，能够让长宁皇朝带回去多少战俘，只能是听天由命。”

关诺话音才落，杨鲜便出言附和：“陛下，老臣认为关大人此策可行，我们同时让长宁境内的细作隐密宣扬武宁帝的无耻行径，说武宁帝出尔反尔，心疼钱粮，置战俘生死于不顾，看他武宁帝如何向长宁皇朝的将士交代？”

礼部尚书韩杰方也趁机进言：“陛下，老臣在关大人和杨大人的启示之下，还有一点微末策言，从战俘当中挑选一部分对长宁君臣心有怨愤的将士给还回去，这些人回到长宁之后，若被集中看管起来，自然会让长宁将士疑虑丛生，若让这些将士解甲归田或是回到军中，众口烁金之下，如何去堵这悠悠众口？

永康帝连连点头：“嗯，三位爱卿所言，都是良谋上策，如此施为之下，便看他武宁老儿如何应对。”

“老臣遵旨！”

兵部尚书关诺、刑部尚书杨鲜、礼部尚书韩杰方三人齐声应命之后，永康帝拿起一本奏折看了一眼后放到一边：“关于旁西州、上林州、苍行州上书迁民全线南移，将我东圣皇朝与长宁皇朝边界上人烟稀少地域控到我方手中一事，诸位爱卿是何看法？”

户部尚书秦良偷瞄了一眼永康帝之后轻声问出心中疑惑：“陛下，据老臣所知，这三州之地与长宁边界多为崇山峻岭，近有十里上下，远的则有二十余里，以往属于两国政令法治不及之地，若迁民实控，边界上的县衙治理地域又将增大不少，这样一来，县衙想要治理好，恐怕极为不易。”

秦良的话极是中肯，南境及西南各州府，普遍山高林密，在原有治地基础之上，再度扩大治理地域，确实会给各县县衙构成很大压力！

永康帝轻轻叩着御案桌面：“若新设县衙，人丁只有数千的话，徒增官吏员额，虚增财赋消耗，实非可取之举。”

吏部尚书施非印沉吟数息之后才朗声进言：“陛下，边界上鱼蛇混杂是其一，适合百姓繁衍生息的地方并不好找，设立军哨军寨，协防百姓迁移，恐怕才是良策。”

见话题被拉扯回来，永康帝嘴角微微一勾：“施爱卿还请细细说说。”

“依老臣浅见，边界各县派出工房官吏，由各县衙役及民壮配合进行实地勘察，民生所需具备，无非是住房及田地，不论是设立庄镇还是村落，总归得让百姓能够安定下来，有房可住，有地可耕，再加之有军哨或是军寨在前沿巡防，百姓才能安心事产繁衍生息。”

也就在施非印把话说完之际，一众老臣纷纷看向永康帝，原来陛下还是要讨论退伍老卒安置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