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先发制人

两个人一夜好眠，第二天大早，裴济远醒来就是先打拳。

珍娘记挂着他今日就要去衙门了，所以在裴济远起来后她也起身了。

看到珍娘跟在自己后面就起身了，裴济远不免问道：“还早着呢，你再睡会，我自己能弄得过来的。”

珍娘笑了笑道：“晚上睡得也早，我平日也差不多这个点儿就起来的，你练你的，不用管我！”

裴济远见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就继续打去拳了。

而珍娘一面吩咐薛婆子她们去厨房那儿打热水取早饭，她自己先洗漱完了后也不梳妆打扮，而是先去将裴济远等会洗完澡要换的衣裳给他拿过去。

薛婆子她们打热水取了饭食过来后，裴济远这边正好也结束了，正好到厢房里去洗个热水澡。

旁边珍娘己经准备好今日上衙门要穿的衣裳了，一应洗漱的东西也备得好好的，裴济远手脚麻利的洗澡洗漱穿衣，然后就去正厅。

正厅桌上也摆好了早饭，一切都是那么得正合时宜。

同昨天一样，今日的早饭也都是自己爱吃的吃食，熬的浓稠稠的白米粥，小碟儿里整整齐齐码了红彤彤的咸鸭蛋，用来配粥来吃是最好的。

今天还有松子仁儿烧麦，鲜香十足，他吃了三个，端起粥碗，就见对面的秦氏将去了壳的咸鸭蛋送进了他的粥碗里。

“多谢。”裴济远谢道。

“爷今儿就要去上职，我也没什么好帮忙的，就只在吃食上还能用用心了。”珍娘回道。

“嗯，这样就很好。”裴济远说完就开始继续吃了。

吃完后，他和珍娘交代了两句，就出了院子，他的小厮在大门等他。

裴济远走了后，珍娘也不着急，悠闲的吃完了早饭，裴济远起得早，所以她也起得早，所以压根就不用担心去周姨娘那里会迟了。

吃完早饭后，秋穗给珍娘那边梳妆打扮换衣裳，一切准备妥当后，珍娘就带着小禾去了周姨娘那里，留了秋穗和薛婆子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到了周姨娘那里，裴老爷也去百户所上职了，裴济山和裴济海听说都在裴老爷的百户所里任个不咸不淡的小职位。

也怪不得周姨娘看裴济远不顺眼呢，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没甚大出息的。

而裴济远外祖那头家境丰厚，他自己也是举人老爷出身，因有一身好武艺，又不想继续再读书，所以就在县衙里任典吏一职。

他专门负责缉捕监狱大牢里的事儿，因丰虞县没有主簿，所以他还一起管着主簿要负责的事儿。

相比之下，裴济远确实要优秀很多，这也是为何当初裴济远外出捉贼受伤后，周姨娘趁机放出他那里不行的原因。

她就是要败坏裴济远的好名声，如果裴济远再找一个有势力的丈人，那她的儿子们就更无立身之地了。

珍娘刚刚坐定，苏氏也过来了，她就和苏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着，周姨娘偶尔也参与几句。

过了好一会儿后，那月娘和沈氏才结伴过来。

沈氏看到周姨娘好像面上有些不虞的样子，估计是觉得自己来迟了，可以前秦氏没来的时候，她们不都这个点儿来嘛。

于是沈氏和月娘坐定后，她就开始阴阳怪气道：“大嫂子可真是早啊，这倒显得我们眼里没规矩一样。”

珍娘听了也不生气，笑道：“我家爷起的早，所以我也跟着起了身，这到姨娘这里请安说话本就是我们做晚辈的该做的事儿。

我就想着来早些也能服侍姨娘梳妆打扮，也尽尽我的孝心，毕竟我家爷一首以来都受姨娘照顾，我也不能不知回报，不懂感恩啊。”

这话一出，周姨娘不免看了几眼沈氏，自家的嫡亲媳妇闺女倒不如那个不是亲生的媳妇儿知礼懂事。

说来也是自己平日里对沈氏她们太过于纵容了，搞得她们对自己也没了敬畏之心。

于是冷着脸道：“你看看人家大娘子，就是有个做大的样儿，对我更是十分尊重，你们以后可要跟她多看多学着些，以后，就按着你嫂子她今儿来的这个时间你们也要准时到了。”

沈氏一听这话，有些傻眼了，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只是她眼看着自家婆母脸色不太好，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乖乖应了是。

周夫人看底下几个人恭敬坐在下首，心里很是得意，她出身不好，在那些官家夫人那里，经常是要被私下议论的，这在外面丢的面子，回家自然是要找补回来的。

周氏跟她们说了会话，就又道：“秦氏你很是得体知礼，我真看你不错。你是大嫂子，她们几个当中，你是最大的，就该做个榜样出来。

这些年我管着府里的事儿也累了，合该你们也应替我分担分担了，这样吧，秦氏最大，就先来。

我啊！就把这府里厨房的事儿交给你来管。你可得好好干，给她们好好看看你做大嫂子的本事儿才好啊！”

珍娘也没想到，这周姨娘竟然肯放权出来让自己管厨房，厨房可是油水大的地方啊，她居然不交给自家儿媳反而交给了自己。这里面想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蒙姨娘看得起，只是我初来乍到，怕不能胜任啊！”珍娘推辞道。

她不想管裴府的事儿啊！况且裴济远都说了，要拿回他娘的陪嫁，她以后手上还有任务呢！

周姨娘有她的盘算，哪里许她推辞了，笑道：“你可别谦虚，我可知道你之前在家里可是管家的好手，怎么？来这府里就想躲懒了？”说罢，就拿眼觑了觑沈氏。

这沈氏一看心领神会，婆母既有此打算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她也开口道：“大嫂子。您就别推辞了，您管这厨房，也让我们在一旁跟着学学。就应下了吧！”

说完，就推了推身边的月娘，月娘自然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这是自己不干也不行了，她几个一唱一和的，珍娘倒想见识见识这周姨娘的手段，看看她的道行深浅，于是便应了下来。

周姨娘见她同意了，笑着跟她们玩笑几句，就让她们离开了。

这些年她一首掌着后宅的大权，就连她自己的儿媳妇她也是不想放权的，之所以刚才有这么一出，其实也是不得己而为之。

昨晚裴老爷特地跟自己说了，现在裴济远也成亲了，他娘的那些陪嫁也是时候好归还了。

周夫人听了后当然很是不情愿，这些年靠着孔氏留下来的这些田产和铺面，他们才能过得那么舒心快活，若是交了出去，以后她们可就难过了。

于是她就跟裴老爷说道：“这事也不急，这秦氏刚到咱们家里来，是个什么性情儿咱们还不知道呢，这会子就把那些个东西交给她和济远，您能放心啊？

再一个，老爷您可别忘了，咱们可一首是靠这些东西维系整个府里的开支和花用的，要不然就凭您那点子俸禄，咱们家怕早就饿死了呢！”

裴老爷也知道周夫人这话说的没错，“可是，当初我己经答应济远，等他成亲了，就将孔氏的东西慢慢归还给他的，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嘛，济远只怕又要怪我了。”

周氏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我当然不会让老爷难做的。老爷放心，我这里己经有了主意了，必不会叫济远夫妻两个对您有什么意见的。”

裴老爷这些年万事都是听周氏的，所以也就随她去了，“你也不能太过了。这些年咱们靠孔氏的陪嫁也赚了不少了。”

“老爷就放心，妾身都有数呢！”周氏笑道。

她夜里辗转反侧，想了个主意出来，她要先发制人，给秦氏放点小权，也就是刚才说的管厨房这事儿，秦氏如果连这小小的厨房都管不好，那她就有理由扣着那些家陪嫁先不归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