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一章 两头讨好

秀娘出了许婆子的家门，又在街市上逛了会，随便买了几样东西，然后到茶楼和春红她们汇合。

秀娘今天出来的目的己经达成，于是便和春红她们一起回府去了。

回去后，那秀娘就回了自己院子，心里有些雀跃，她想起自己曾经和表哥的快活日子，心里觉得异常甜蜜，表哥说过，心里只有她一人，想必自己走后，表哥定会为她难过不己的，才区区两年，想来表哥定不会成亲的。

眼下自己手里还有些体己，表哥家虽贫，可自己手里有银子啊！想必表哥家里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到时候自己和表哥拿着银子开个小铺子，这日子岂不美哉！

秀娘憧憬着她未来的好日子，嘴角微微上扬，那阎婆子看了撇了撇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而春红也趁晚上到厨房的时候，寻了空找到了薛婆子。

“薛妈妈，娘子果然料事如神，今儿下午出去，姨娘一开始只是逛逛，没过多久就让我去点心铺买糕点，我和阎妈妈记得您的嘱咐，所以一道去买点心，给姨娘让了空儿。然后我就暗暗跟着她，看着她到了咱们府上后街那条路上，敲了一户人家的门，进去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呢！”春红悄声说道。

薛婆子听了后将话暗暗记在心里，道：“你们做的不错。我自会跟娘子那边说的。回去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好好留心秀姨娘的一举一动。”

春红应了一声就拿着晚间的饭食回去了。而薛婆子则去给珍娘回话。去的时候，珍娘正在吃饭。

“薛妈妈来了。”秋穗笑道。

“娘子正用饭呐！那我等娘子吃完了再回话也不迟。”薛婆子说道。

“秋穗，你拿碗，各样饭食拨一些，盛一大碗，让薛妈妈跟我一道吃了也就是了。”珍娘说道。

这珍娘的饭食都是好的，薛婆子谢了后坐在珍娘下首高兴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薛婆子就将刚才春红的话学了一遍给珍娘听。

“不知这秀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呢？奈何春红只能远远跟着，并不知道她找的是谁，更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薛婆子道。

珍娘刚听薛婆子说去了后街，转念一想，心里就大概有了数了。

“她自从来了丰虞就被爷关在那小院里，从未出去一步，在丰虞人生地不熟的，能去找谁？你既说她去了后街，我想她十有八九是去找许婆子了。”珍娘说道。

“许婆子？上次来咱家的那位？”薛婆子问道。

“可不就是她嘛！你别忘了，当初这秀姨娘就是许婆子买来的。现在她去找许婆子也在情理之中，那许婆子是个只认钱的主儿，两个人正好一拍即合。”珍娘道。

珍娘正和薛婆子说着话呢，就听小丫头来传话，说大门上的来福来报，说后街上次来咱家的许婆子要求见娘子。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事错不了了，让门上放那婆子进来，且看她如何说话。”珍娘说道。

原来这许婆子自秀娘从她家里走后，又仔细思量了一番，想着这秀娘毕竟是黄府的妾，又死了男人的，今儿她来找自己，让自己帮忙打听她表哥的消息，其实是存了想跟他表哥远走高飞的心思的，这事到底是不体面也不光彩的。

倘若被黄家的主母知道是自己从中牵的线搭的桥，只怕是要拿自己问罪。

许婆子想着上次黄家主母出手挺阔绰的，自己倒不如去卖她一个人情，将秀娘的打算对珍娘和盘托出，若是主母不同意自己帮忙打听，自己就胡乱扯个谎应付了那秀娘。那秀娘深宅大院住着，又哪里去分辨真假。

到时候自己卖了黄家主母的人情，又得了秀娘的银子，两处得好处，岂不妙哉！所以才有了许婆子上门求见的这事儿。

小丫头很快便将许婆子领了进屋，那许婆子见到珍娘就作揖问安，很是殷勤。

“许妈妈好啊！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逛逛的？”珍娘笑问道。

许婆子也陪着珍娘说笑了一会，然后就说起了正事，“今儿来呢！不光是来看看娘子的，是我这里有一件烦难的事儿，想要求娘子定夺呢！”

“这倒稀奇了，许妈妈又不是我府上的人，怎么会有事儿让我定夺呢！”珍娘又道。

那许婆子然后就将今儿秀娘寻上她，让她帮忙的事儿从前到后，事无巨细的，都讲了一遍给珍娘听。

“想来那秀娘在这丰虞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才找到了我。可是我老婆子不是那等昧了良心什么事儿都干的人啊！

那丫头分明是起了二心，我想着娘子府上一向名声俱佳，不能被这丫头玷污了门楣，思量了再三，还是过来跟娘子说一下此事方才安心。

到底要不要把帮秀娘打听她表哥的消息，我都听娘子吩咐。娘子若同意我做，那我就去打听一下。若是娘子不同意，那我就胡乱应付那丫头就是了。”许婆子恭敬说道。

珍娘打量了那许婆子几眼，心里不由的敬佩起这些人来，心机城府她们是一样不缺啊！

不免问出了心里的一些疑惑：“那秀娘和春红她们都是爷从你手里买的，按理说你买了人也会慢慢寻买主，这些人应该是认得你家的，怎么那秀娘还要向人打听你的住处呢？”

“娘子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做这买人卖人的营生，到底不是什么正经行当，所以，这后街上的屋子只有我自家人才住的，我在丰虞周边还有处屋子，一应买来的人，我都是放在那里的。”许婆子说道。

原来如此，果然狡兔三窟，怪不得春红不知道那是许婆子的家呢！

珍娘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这秀娘看来是起了外心了，一心想要跟她那表哥双宿双飞了，与其把她拘在府里惹是生非的，倒不如随了她的心愿，她走了，这宝儿没了亲娘，这自己也更好教养一些。

于是珍娘便道：“许妈妈说的哪里话，该怎么做我怎么好干涉你的决定呢！只不过，这秀姨娘定不会让你白帮忙吧！你拿了人家的银子，不给人家帮忙只怕是不太好吧！”

这许婆子听了后有些尴尬，但是也知道了珍娘的意思。

于是她带了几分讨好的语气对珍娘道：“那丫头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我今儿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家里还有事儿，这就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娘子。”

珍娘就让薛婆子送她出门，一路上薛婆子对她道：“你这老货，今儿两头都讨了好。不简单啊！”

“老姐姐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人，不过是为了生活罢了。”许婆子笑道。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且由她去吧！”薛婆子佯装无意地来了这么一句，又趁着夜色往她手里塞了个荷包，许婆子捏了捏荷包，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看来，今儿这步棋是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