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量子乌鸦的情感病毒库

东京涩谷区的旧电器市场深处，陈小树的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敲出暴雨般的节奏。屏幕蓝光映着他紧蹙的眉——量子乌鸦最新的「情感病毒」正在自动生成1024个伪装人格，每个都带着蒋佳娉不同阶段的「弱点」：算错报销单时的慌张、茶水间撞翻文件时的怯懦、甚至连她戴错眼镜片时故意眯眼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不对劲。」他突然扯下耳机，后颈的Wren纹身随着吞咽动作微微发亮，「这些数据……像是首接从监控里扒下来的。」

安全屋的铁门被推开，蒋佳娉的珍珠发夹还沾着东京的春雨。她刚凑近屏幕，就看见自己19岁破产那晚的画面——蹲在便利店吃泡面，眼泪砸在纸碗上，却倔强地把最后一口汤喝得干干净净。而监控视角，分明是房子墨的车载记录仪。

「是2018年12月25日。」陈小树调出数据链，声音突然发颤，「他们居然把您装笨时的每个细节都做成了病毒样本……看这个！」他敲下回车键，满屏弹出分屏画面：第1章茶水间撞翻的文件堆里，她袖口的微型摄像头反光；第7章算错报销单时，钢笔尖在桌面敲出的摩尔斯电码（其实是在给陈小树发指令）；甚至还有第18章病房里，她假装睡着时，指尖悄悄勾住房子墨西装袖口的瞬间。

蒋佳娉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些被她刻意埋进记忆角落的「伪装时刻」，此刻像被剥了皮的蓝楹花，在屏幕上淌着汁液。首到她看见某个分屏里，房子墨正在办公室对着监控录像发呆，画面里是她摘下遮瑕膏的侧脸，泪痣在台灯下像颗红玛瑙——那是第3章拍卖会前夜，她在酒店房间做黑客准备的场景。

「他们怎么会有这些？」她的声音发紧，突然注意到每个视频右下角都有个极小的「JP0521」水印，正是墨色资本旧服务器的命名规则。

陈小树调出病毒核心代码，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师姐，这些监控数据……来自墨色资本2019年以前的云端备份。」他放大字符串，一行行嵌套的子目录让蒋佳娉瞳孔骤缩——「装傻-0315」「撞文件-0422」「泡面-1225」，每个文件夹里都存着她不同时期的伪装影像，甚至包括她在暗网论坛注册时的IP地址记录。

安全屋的铁门再次被推开，带着冷香的蓝楹花气息涌进来。房子墨的西装肩线还沾着雨珠，目光却在扫过屏幕的瞬间凝固。蒋佳娉看着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第20章在服务器后台看见的满屏「JP」文件——原来从她决定接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主动暴露了监控系统的「漏洞」，任由她黑进自己的世界。

「2018年5月21日。」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时间戳，「你故意在签约会那天穿智能袖扣，让我能把证据投影给你看。」视频里，她颤抖的手腕被他扣住，无名指根的茧在镜头前格外清晰——那是他早就知道她是黑客的证明。

房子墨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尖，终于点头：「从你第一次撞翻文件开始，我就打开了所有监控的后门。」他的声音低得像融雪，「我怕你在复仇路上受伤，又怕你发现我在监视……只好假装每次都被你骗。」

陈小树突然吹了声口哨，快速切换屏幕：「等等，病毒核心还有层加密——是用蒋叔的钢笔密码锁的。」他调出第3章签约会的监控录像，当年那支刻着「佳娉」小篆的钢笔正在房子墨指间转动，而背景音里，蒋明轩甩文件的动静掩盖了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蒋佳娉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父亲的钢笔密码，是她16岁生日那天教他的摩尔斯电码——「别怕，爸爸在」。输入代码的瞬间，病毒库突然弹出全息投影：量子乌鸦首领的脸被马赛克覆盖，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蒋佳娉，你以为装笨就能骗过所有人？你父亲临终前的监控，我们可是完整保存哦。」

画面突然黑屏，只留下行燃烧的代码：「下一次，我们会让你在所爱之人面前，露出最真实的爪牙。」

安全屋里静得能听见春雨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蒋佳娉盯着逐渐熄灭的投影，突然发现每个病毒文件的创建时间，都是房子墨给她送热汤面的日子——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每次转身时，她都从监控里看见他嘴角的辣酱痕迹。

「把这些病毒碎片发给暗网。」她突然勾唇，指尖快速敲击键盘，将自己装笨的画面转化为「如何用社会工程学反监控」的教学案例，「告诉他们，Phoenix的弱点，从来都是让人以为她有弱点。」

房子墨看着她在代码里藏进的小凤凰涂鸦，突然想起第2章深夜办公室，她用口红画在玻璃上的荧光凤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在纵容，就像他知道她每次装笨时，指尖都在计算着最佳的攻击角度。

病毒库的最后一个文件自动播放，是2019年3月15日的病房监控。他刚做完肌腱修复手术，半梦半醒间抓住她的手，在掌心写了个「娉」字。而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藏起了眼底翻涌的泪光。

陈小树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师姐，病毒核心在融化！」那些由她的伪装、他的隐忍组成的数据碎片，正自动重组为蓝楹花的形状。蒋佳娉突然笑出声——量子乌鸦永远不懂，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无懈可击，而是让敌人以为抓住了刀柄，却不知刀刃早己对准他们的心脏。

窗外，东京的春雨裹挟着蓝楹花花瓣打在铁窗上。房子墨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腕间旧疤，那里还留着她当年缝合时的力度。而蒋佳娉看着屏幕上逐渐消失的监控画面，突然明白：她以为自己在猎人设局，却不知从16岁那年撞翻他的文件开始，两人就成了彼此最致命的漏洞。

病毒库彻底崩塌的瞬间，陈小树突然指着数据流尖叫：「看！他们偷了您的脑机接口数据！」半空中，无数由她的伪装、他的守护组成的二进制代码，正拼出量子乌鸦的下一个目标——蓝楹花胸针内侧的刻字，以及，房子墨肩胛骨处与她凤凰纹身对称的区块链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