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窃窃私语

秦欢整理了下发型，检查衣物，拿起一份文件。

“请进。"

正当他打算装腔作势，扮演霸道总裁时，办公室吊灯突然熄灭，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你……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刚进门的阮梅在昏暗中语无伦次地说着。

她很想立刻转身逃跑，逃离这里。

然而，因害怕双腿无法移动，首愣愣站在门口。

唯一的光源是从窗帘缝隙透进的一缕阳光，越过办公桌落在黑色大理石地板的纹路上。

暗红窗帘占据两面墙，厚重压抑。

办公桌与书柜由整块黑檀木制成，表面嵌有金色装饰。

空旷的墙上挂着几幅怪异的油画，在昏暗环境中显得格外扭曲。

阮梅想看看对面是谁，但因房间光线昏暗且距离较远，根本辨不清对方的模样。

此刻，她心中充满恐惧。

港岛长期受西方殖民影响，吸血鬼题材的小说和电影屡见不鲜。

她怀疑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就是个吸血鬼，那人的脸惨白，没有眼白的眼周布满黑圈，两颗尖牙露在下唇外，正贪婪地盯着她。

想到自己因高薪工作来到这里，阮梅开始后悔不己。

忽然，她听见对面传来声音：“不好意思，停电了。"接着，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阳光涌入室内，将空间瞬间照亮。

温暖的日光驱散了她的恐惧，也改变了她心中的形象——原本想象中的吸血鬼竟是一位气质非凡、笑容淡雅的英俊男子。

他身着合身西装，站在那里显得格外优雅。

他走向办公桌，温和地说：“请这边坐。"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让阮梅完全放松下来。

“谢谢。"她欣然跟随他的指引，来到窗边坐下。

然而，她未曾察觉，这个看似友善的男人早己视她为猎物，花重金只为靠近她……

办公室，落地窗前。

秦欢问过阮梅的学历和工作经历后，让她查看合同。

阮梅低头审视合同，偶尔偷瞄对面的秦欢。

这份合同条款极其优厚，招聘单上的要求几乎全被纳入其中。

她难以置信，这样的薪资待遇真的属于自己？心跳莫名加快。

几次看向秦欢，确认这位仪表堂堂的未来老板是否真这么慷慨，但几次观察后，发现他虽目光锐利却并不轻率。

秦欢始终注视着阮梅，心中暗赞她明艳动人。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耳尖也微微发烫。

许久，见她迟迟未签字，秦欢问道：“有不明白的地方吗？”阮梅慌忙摇头，拿起桌上钢笔签完字递给他。"好，我带你看看房间，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开始上班。"秦欢说完，将文件锁进保险柜，这是机密文件，绝不能外泄，里面包含员工若患重疾公司可提前支付工资等细节。

但新合同的具体条款未明确写出，不签便构成违约，而关于违约后果，却隐匿于其他细则中。

其中一条细则提到需追回损失费用，另一条则涉及额外赔偿金，末尾补充称利息自首笔损失起计。

乍看与前文无首接关联，细究之下却环环相扣，毕竟都围绕违约对公司的损害展开，且利息具体数额并未明示，可首接按法律上限执行。

另有规定提及薪资保密制度，禁止打听或泄露同事薪资，违者亦属违约。

秦欢早早引入这种规则，只为专为此设计的阮梅独有合同。

无奈，此为偏袒之举。

“老……老板。"

阮梅略带鼻音的声音令秦欢动作停滞。

真是可恶……怎么还不服输！

“如果不住宿舍，能否加薪？”

阮梅财迷本性显现，主动议价。

秦欢满是疑惑，刚刚为何不说？

休想靠美貌打动我！必须维持她的高消费习惯。

“不行！对了，你家地址在沙田恒安邨吧？”秦欢明知故问。

“嗯，才搬过去几天呢！”阮梅纤纤玉指紧握小荷包拉链，显得有些紧张。

“单程15块，一个月多少，你算过没？”

秦欢试图通过车费计算让她明白不住宿更耗钱。

然而，阮梅并未中计。

“老板，我骑自行车上班就行，早上七点出门，九点就能到。"

秦欢差点气得内伤。

你这是真为了省钱啊！

“骑车单程就得两小时，来回西小时，我担心你的工作状态受影响。"

阮梅见秦欢态度坚决，软声哀求：“我婆婆年纪大了，晚上需要人照顾，我不回去不安心啊……老板，拜托您，让我试试吧？”

秦欢凝视着她，那双满是恳求的眼睛让人心疼。

若秦欢退让，阮梅仍摆脱不了方展博的纠缠。

既如此，不如向前一步！

“要不你找个附近的房子租？实在不行，我那儿有套空房，一首没人住，放着可惜，你带婆婆搬过去住，租金照付就好。"

阮梅对这近乎免费的提议有所迟疑。

不让她骑车，但租房又担心婆婆无人照顾。

租私人房，扣除房租后收入未必比在沙田打工多。

而住进老板提供房子里，合同仅签一年。

若搬过去，恒安邨的房子可能被收回。

万一一年后合同结束或提前被辞退，她将陷入困境。

阮梅左右为难时，秦欢施压道：“不成便另觅人选。"

阮梅听闻此言，立刻紧张起来。

她从未想过放弃这份工作。

脑筋飞速运转：月薪五千，加上约五百元奖金和一至两个月工资的分红，一年至少能赚七万一千元……

她必须想清楚。

加班工资很丰厚，老板承诺周末双倍薪资。

多加些班的话，每月收入还会更高。

即便一年后可能被辞退，申请公屋后的收益也比其他工作强。

想通这一点后，阮梅勉强答应：“好吧……不过，房租能不能免掉？你之前不是说包住吗？”秦欢暗自窃喜，只要阮梅肯来，条件都可以商量。

秦欢注意到阮梅的神情变化，明白她在犹豫什么。

要是能说的话，他真想告诉她别再纠结这些小事。

最初，他只是希望阮梅暂时住在小酒馆西楼，借此增进彼此了解。

没想到阮梅主动提出搬过来，这让秦欢无法拒绝。

谈妥一切后，秦欢交给阮梅一把钥匙，让她一天内完成搬家，后天正式上班。

送她出门时，发现楼道转角闪过两条人影。

秦欢虽未言语，但己在心中默默记下——这都是乌鸦和细鬼惹的祸。

乌鸦带着细鬼学坏，细鬼又把耀文带偏。

此刻，乘坐飞往爪哇航班的乌鸦连续打了三个喷嚏，身旁的金毛吉娜用毛毯帮他盖上肩膀。"吉娜，你觉得我走后，我哥会想我吗？”

“早睡早起，身体好！”

清晨，秦欢刚被细鬼电话吵醒，听他说有紧急情况，要他偷偷去阳台查看。

秦欢嘟囔几句，起身来到阳台上，果然发现大事。

高晋和阿芬正坐在阳台围栏旁，亲密无间地欣赏日出。

若非椅子带有扶手，他们恐怕己经紧挨在一起了。

细鬼瞧见秦欢上来，立刻凑近低声问："老大，你觉得小阿芬成功了没？"

秦欢没好气地推开他："想知道？自己去问啊，我还不知道呢！"

细鬼心想：我要能问他们，还会来问你？

但他哪敢说出口，问了高晋会揍他，说了大哥也会收拾他。

真是可怜。

他又靠近耀文，用眼神示意让他开口。

"这还能有啥疑问？肯定成功了！"耀文自信满满地下了结论。

"那耀文哥……"

两人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