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旧日祭坛的初露端倪

三天后的深夜，陈玄策站在中医馆后巷的梧桐树下，仰头望着二楼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

他摸了摸怀里的古籍，又碰了碰口袋里那枚银戒指——自从工厂逃出那晚，镇魂佩的金粉符文就开始自主流转，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像团烧不尽的活火。

"发什么呆呢？"

窗棂被轻轻推开，林雪鸢探出头，发梢还沾着熬药的甜香。

她晃了晃手里的青铜罗盘，发间的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我把你那本破书和护身符搁在阴阳柜第三层了，你师父传的《岐黄镇灵录》压着，应该能镇住里面的邪性。"

陈玄策仰头看她，暴戾的眼神软了些。

三天来他们窝在林家祖传的中医馆里，林雪鸢翻遍了所有古籍，连她奶奶压箱底的《九曜镇灵图》都搬了出来。

昨夜他用系统解析护符时，那枚淡金符文突然化作光流钻进眉心，眼前闪过的画面里，整座城市的地下脉络像血管般清晰——无数暗河、废道、坍塌的人防工事，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状阴影。

"下来。"他拍了拍腰间的战术包，里面装着强光手电、黑驴蹄子和林雪鸢硬塞的朱砂符，"该去看看我们的'地下邻居'了。"

地下遗迹的入口藏在老城区菜市场的下水道井里。

林雪鸢捏着鼻子爬下去时，发带被铁锈勾住，气得她回头瞪陈玄策："你确定不是系统在耍你？

这味儿比我熬的蜈蚣汤还冲！"

陈玄策没接话。

他的瞳孔正泛起诡异的紫黑色——那是"犹格·索托斯之眼"的能力在启动。

视野里，下水道的水泥管壁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暗纹，像是被某种酸液腐蚀后残留的刻痕。

当他的指尖触到某块凸起的砖时，整面墙壁突然发出闷响，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梯。

"古早时候的镇灵局密道。"林雪鸢举着罗盘凑过来，指针疯狂旋转，"我奶奶说解放初期还封过这种口子，说是镇压'地脉里的邪祟'。"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玄策，你看......"

石梯下方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大。

两人顺着湿滑的石阶往下，霉味渐淡，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类似铁锈与檀香混合的气息。

当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墙壁时，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青灰色的石壁上布满了蠕动的暗纹，那些本该静止的符文像活物般游移，每道纹路交叠处都泛着幽蓝的光，仿佛在传递某种警告。

"这是......血魂纹。"陈玄策的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旧日支配者祭祀场域，恐惧值+50】。

他能感觉到后背的皮肤在发烫，那是系统在贪婪吸收着环境里的恐惧能量。

三天前工厂地下苏醒的庞然大物留下的阴影，此刻正顺着地脉渗透到这里。

"按照古籍残页的说法，这种纹路需要活人的恐惧喂养。"林雪鸢的手指轻轻抚过石壁，符文突然收缩，在她指尖留下一道血痕，"难怪最近市区总有人说半夜听见地下有哭声......"

陈玄策拉住她的手，用舌尖舔去血迹——这是系统提示的"守关人血契"，能暂时免疫低级邪祟的侵蚀。

少女的耳尖瞬间红透，却被前方传来的轰鸣声打断了羞恼。

他们转过最后一道石廊，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

那是一座圆形的地下祭坛。

头顶的穹顶嵌着数百颗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宛如地狱里的宴会厅。

正中央的石台上立着块三人高的黑色石碑，表面爬满扭曲的文字，每道刻痕里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聚成细小的血河。

"系统，解析。"陈玄策低声命令。

下一秒，他的视野被无数金色字符填满。

那些扭曲的文字在他眼中化作流动的星图，石碑的影像与三天前护符解析出的画面重叠——五面绘着不同旧日支配者图腾的战旗正在虚空中漂浮，旗面的暗纹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一只闭合的眼睛，眼瞳处正是他眉心的犹格印记。

"五旗归一，犹格降世......"陈玄策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触碰石碑，指尖刚碰到石面，整座祭坛突然震颤起来。

穹顶的夜明珠同时炸裂，碎成漫天星尘，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更清晰的画面：五旗合眼的瞬间，无穷无尽的黑色雾气从祭坛中央喷涌而出，将整座城市笼罩在蠕动的阴影里。

"玄策！小心！"

林雪鸢的尖叫刺穿了幻象。

陈玄策猛回头，正看见方正明从阴影里走出。

这个曾在异能管理局挂着"特别顾问"头衔的男人，此刻双眼泛着死鱼般的灰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利齿："我就知道你会来。"他抬手一挥，数条漆黑的触须从地面钻出，表面覆盖着倒刺，尖端还滴着黄绿色的黏液。

陈玄策将林雪鸢推到身后，瞳孔完全变成紫黑色。"深渊凝视"启动的瞬间，他能清晰看到每条触须的核心——那是被污染的人类灵魂，正发出无声的惨嚎。

他的目光锁定最近的触须核心，精神力如利刃般刺出，触须瞬间炸开，腐臭的黏液溅了方正明一脸。

"有点本事。"方正明抹了把脸，笑容更扭曲了，"但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他张开双臂，背后浮现出一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一张巨大的人脸，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让你见见真正的主人......"

陈玄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团黑雾像活物般钻进他的耳朵，眼前的场景瞬间扭曲——地下祭坛变成了血色荒原，无数半透明的灵魂在他脚边爬行，啃咬他的脚踝。

耳边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臣服......成为容器......"

"去你妈的！"陈玄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浮着一只闭合的眼睛——正是幻象里五旗合成的那只。

他集中精神，将所有恐惧能量注入眉心，"犹格·索托斯之眼，开！"

眼瞳骤然睁开的瞬间，血色荒原被撕开一道裂缝。

黑雾发出尖啸，试图逃离，却被无形的力量拽住，撕成碎片。

陈玄策踉跄着栽倒在地，额头全是冷汗。

林雪鸢扑过来扶住他，手指颤抖着摸他的脸："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我没事。"他喘着粗气抬头，正看见石碑上的文字正在剥落，最后一片碎渣掉落后，露出一张嵌在石缝里的地图碎片。

那是用某种动物的皮绘制的，边缘还沾着己经发黑的血渍，地图中央标着个红叉，旁边写着一行古篆："镇灵局旧址之下"。

方正明不知何时己经消失，只留下满地触须的残骸。

陈玄策捡起地图碎片，突然注意到自己的银戒指在发烫——自从母亲遇害后，这枚戒指就再没反应过。

他低头一看，戒指内侧的符文正与镇魂佩的金粉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

"我们得走了。"他拉着林雪鸢往回跑，身后传来祭坛崩塌的轰鸣。

当两人重新钻出下水道时，天己经蒙蒙亮。

陈玄策望着晨雾中的城市，地图碎片在掌心被攥得发皱。

他知道，真正的旧日祭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而地图上那个红叉的位置，正是他幼年时母亲遇害的旧宅所在的街区。

"玄策？"林雪鸢轻声唤他。

他转头，看见少女眼底的担忧，却还是扯出个暴戾的笑："该给某些人准备棺材了。"

晨风中，银戒指与镇魂佩的共鸣声轻得像叹息，却在陈玄策的脑海里炸响——那是系统新的提示音，【检测到旧日祭坛核心坐标，恐惧值等级突破血肉之躯阶段倒计时：72小时】。